的,似乎将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样子,落差感委实太大。他一时犹如接了个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姑娘,萧姑娘……你怎么了?你醒醒。”
肖宋只觉得眼前叠影重重,想要细看,却又看不清。似乎有人在她头上说话,可那声音好似隔了许多年岁似的,根本听不清。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刚掀开一丝,便又控制不住地重重阖上。
裴荣再笨也知道不对了,看来这萧姑娘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完全没有想过她这副模样是由她老娘一手造成的。
有心相助,奈何男女授受不亲,若他真的将衣衫不整的她抱到外头去,到时候恐怕就说不清了——他虽不算聪明,但不是不懂这些个道理。尤其这萧姑娘如今还是自家二弟的媳妇,他更应该避嫌。
裴荣心里是想将肖宋往这园子里先放着,自己去找几个可靠的丫鬟过来帮忙——可是又觉得不太妥当,将如今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一个姑娘家这么放在院子里,若是又进了什么人,恰巧看到了,那便不好了——毕竟这院子不是什么禁地,下人们都是可以进出的。
还没等他决断好究竟应该怎么做,他的二弟,裴牧就过来了。
虽然被他的衣袖挡着了大半的身子,但萧秋还是一眼便认出裴荣怀里躺着的那个女子是自家的师傅!
“还给我。”
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好似护食的小狗。他与二弟重逢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淡漠以外的其他情绪,好生意外。
——其实萧秋那是杀意,自家师傅被抱在别的男人的怀里,就算那男人是他名义上的哥哥,他此时还是有一种杀了他的蠢蠢欲动的冲动。
可惜,两人完全不是一个频道的。
“我……”他觉得很尴尬,老实人从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问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破啊!
还没等他想好解释的说辞,他的弟弟已经完全不耐烦了,眉头一皱便将肖宋抢了过去,待看到她衣衫不整满脸潮红的样子,面色变得更加难看:“怎么回事?”
“我……我……”
“你做的?”
这已经克制不住的浓烈杀意让这个迟钝的老实人终于心惊胆寒了一把,他一点都不怀疑只要他一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会把他撕成碎片。
“不是我!”紧张之下说话出奇地利索,“我见到她时,她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萧秋的眉头一点都没有舒展开来,反而蹙得更深,眸底戾气越发浓烈,转身便走。
裴荣担忧地追上去:“……萧姑娘看起来不太好,要不先去找个大夫给她开剂药?”
“不牢挂心,她是我的妻子,我知道该怎么做。”
裴荣很想说——二弟啊,萧姑娘还没嫁给你,不算妻子的啊!只能是未婚妻……不过看他家二弟那么可怕的脸色,还是明智地将这话给咽了回去。
老实人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抚他的弟弟,园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之声,来人是几个丫鬟婆子,恰好拦住了萧秋的去路。
为首的婆子带着一众丫鬟们给两位少爷行了礼,“见过大少爷,见过二少爷。”
萧秋眉头皱得极深。
裴荣看了一眼萧秋,讪讪道:“起来吧。”
“谢大少爷,谢二少爷。”
“让路。”萧秋不耐烦道。
那带头的婆子充耳不闻,只道:“二少爷,请将姑娘交与老奴带回去,姑娘还没有验身便跑出来了,老奴也是寻了许久,没想到姑娘竟跑到二少爷这里来了……”这话末还带着点怨怪的味道。
“你们给她下的药?”萧秋的声音透着冷意,似乎只要她敢说一个是字,他就会毫不客气地拧断她的脖子。
婆子完全没想到少爷会是这样的反应,硬是被吓得打了一个寒战,“……是,是夫人吩咐的。姑娘是江湖中人,我们也只是担心她不肯守规矩。”事实证明,这药下的分量还不够啊!
肖宋在迷迷糊糊中也听到了那婆子的声音,以为是那婆子找来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被这么强迫着验身绝对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尼玛那绝对是跟被强暴是同一个性质的,甚至更严重。只不过这个强暴者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女人——这么想来,还不如被个男人强了算了←_←!
她吓得立即从迷蒙中清醒了一点:“不……”拼命扯住那个抱着自己的人的衣襟,努力想要看清他的样子,无奈看不清,只得从嗓子眼里努力地挤出几个字来:“不……不……”
“莫要害怕。”那人摸了摸她的脸颊,在她耳边温柔地低语,“我不会让她们伤害你。”
肖宋恍惚间觉得自己听到了保证,提着的心总算收了一点下来。
她听到他说:“不用验了。”
“少……少爷,这如何使得?不合规矩啊!若是萧姑娘身子不干净,那可如何是好?”
萧秋眉头蹙起,抱着肖宋的手一紧,眼中杀意凛然。
老实人裴荣有着小动物的敏感度,立时便感觉到了,连忙上来打圆场:“你这婆子说的是什么话!还不快向萧姑娘赔罪!”
婆子也知道自己一时冲动说错话了,连忙跪下来磕头,一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老奴一时口误,不是成心的……请萧姑娘少爷大人大量,不要同老奴一般见识!”
萧秋看了那婆子一眼,又看了裴荣,直看得裴荣汗如雨下——除了裴老爷子,他还是头一次感觉到压力这么大!
怀中的肖宋眉头紧皱,似是极不舒服,身体微微痉挛了一下,幅度并不是很大。他立时便有所觉,这才将视线收回,也敛住了一眸的杀气,抱着肖宋扬长而去。
……
肖宋一睁开眼睛,一眼看到的便是萧秋放大的面孔。
她下意识一个巴掌就拍过去,被萧秋轻轻挡住:“师傅体内的毒素还未完全散去,还是不要动气的好。”他缓缓睁开眼睛,“我并未对师傅做什么。”
肖宋默了一瞬,口气略带嘲讽:“趁我人事不知,与我同榻而眠,也算什么都没做?”你还真说得出口啊!
“你我是夫妻,这并不算什么。”萧秋不以为意,唇角略勾:“何况我只是拥着你,却并未趁人之危,更进一步猥亵于你。还是师傅并不知道这更进一步的意思?秋儿倒是求之不得,不介意提前展示给师傅看,就是不知师傅愿不愿意?”
肖宋被气得绝倒在地,抽搐不已。
萧秋定定地看着她,突然道:“师傅为何……不肯验身?”
若说萧秋是一个因为经历了一段不太美妙的童年而对人世充满了警惕,被后天培养成一个很敏感的人的话,肖宋她骨子里就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或者说,是比较阴暗的人。凡事都喜欢往阴暗一面的地方想,还没发生的事情就能想出十来种结果了,且个个都是糟糕透顶的。
如今听萧秋这么一问,她当即便嗅出了不对的味来——你什么意思啊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便带着敌意地呛了回去:“为什么要验身?!”
萧秋沉默了半晌:“这是规矩。”
肖宋毫不留情地嗤笑:“你几时这么重规矩了?”要真这么重规矩,现在娶她是要作死的节奏么?!
萧秋面色一沉,“师傅这是在怨怪我?”一双阴戾的燕眸死死地盯着她,“师傅是后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