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入襄州

    襄州城的一年四季，虽然景色各有不同，但永远都是那么热闹。

    相对而言，孙穿穹却不太喜欢如今这个季节。

    春天万物生长，原本欣欣向荣，极为喜庆，但是孙穿穹却深受其苦。最近草木复苏不假，但是它的牙疼，也跟着发了出来，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这真是让猴很痛苦的事情。

    孙穿穹对于自己会牙疼，其实是非常窝火的。它修成万古不灭之体，身拥不灭天道。光论不灭天道的参悟程度，世上无人可比，即便是问天峰专修不灭的人间上师万远山，都离它差了老远。但就是这不朽不灭的身躯，居然还会闹牙疼，这他娘上哪儿说理去？

    当然病根子孙穿穹心中自知，无非是药师那个家伙，在跟自己动手较量的时候下了手脚。孙穿穹万古不灭，药师就算有毁灭天道，也难以真正伤到孙大圣，无奈这只阴损的老僵尸，居然将繁衍天道融于毁灭之中，直接种在了孙大圣体内。这样一样，虽然以孙穿穹的修为，依然伤不到它，但是每逢春季万物生长的季节，孙穿穹也就会跟着上火，一上火就牙疼。

    最近老僵尸药师一直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再忙些什么，孙穿穹自然是不会去理他。春天的襄州城热闹无比，御马客栈的生意好的不得了，算账都忙不过来。如今南方局势已定，燎原宗吞了牧云观，而寻欢门的李落夕在用九天幻舞控制鸿鹄院院长之后，发现孔知这家伙镇不住场面，使唤不动下面的大儒们，便干脆动手将鸿鹄院给灭了。

    但是这些局势更替，却并没有影响到襄州城的商贸，因为这次南方的圣派战争，吸取了前两年燎原宗跟艳阳谷战争的教训，打得便是高层精锐之战，跟外门无关。不像北方，霓裳宫跟问天峰全面开战，从内到外掐得一塌糊涂。

    总算是盘完了一天的账，孙穿穹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当然这种举动对于它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就它的脑袋，直接用铁棍子抡都没啥感觉，何况是这么轻揉几下。

    这番做派，无非是想告诉手下的伙计们，孙掌柜我很辛苦。既然掌柜都这么辛苦，你们这班伙计就应该更加卖力。

    孙穿穹在人间厮混了一百多年，为人处事其实早已成精，也就是在萧寻这个大侄子面前，才会将本性表露无遗。

    可惜蓝灵儿却不会有心情去理解孙穿穹的用意，最近自己的丈夫总是陪在他的宝贝女弟子身边，虽然明知道他们没啥，但是蓝灵儿还是心中吃味。

    蓝灵儿隐隐也知道，自从跟药师研究老僵尸能不能生出小僵尸这一课题宣告失败之后，药师就将那黄妮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那般看待。但是对于这只小僵尸，蓝灵儿却并不喜欢，因为她觉得这只僵尸没有僵尸的样子。

    什么叫僵尸，自然是肢体僵硬的行尸。结果黄妮儿倒好，一朝修成旱魃，全身的关节跟活人没啥两样，还是那么柔若无骨，这是实在是让脚脖子还有一些凝滞的蓝灵儿有些嫉妒。

    总之各种莫名情绪之下，蓝灵儿今晚心情很不好。她来到客栈前厅，想找找孙穿穹的晦气。

    丈夫药师一再言明，不可杀伤凡人，蓝灵儿虽然任性，但也不敢违背丈夫的意愿，不过药师也很体恤妻子，说要是真的闲得没事做，可以去找孙穿穹出气，反正那只猴子不朽不灭，打不死。

    蓝灵儿是一个很听丈夫话的僵尸，所以在她自己觉得今晚很难过的时候，便决定让孙穿穹也不那么好过。

    “猴子！”蓝灵儿对孙穿穹说道，“陪姑奶奶练练。”

    孙穿穹那严谨务实的客栈掌柜形象立时被这一句话语震得无影无踪，猴眼一翻，不耐烦地一挥手，说道：“一边去，忙着呢。”

    “你不陪我是不是？”蓝灵儿手握羌笛，反问道。

    孙穿穹无奈叹息一声，这种戏码最近几年已经上演了无数次。蓝灵儿找自己打架，自己嫌她太弱懒得动手，便推说没空，然后蓝灵儿便扬言放火烧店，自己不得已就范，然后再半推半就，装模作样地被她胖揍一顿。

    但是今晚牙疼得实在是有些厉害，孙穿穹确实没这个兴致，于是神识传音道：“行了，你的五行术法虽然精深，繁衍天道也还算厉害，但伤不到我。如果你真得很闲，去门外帮我招揽客人去吧，你虽然性情古怪，但模样还不错，当个迎宾小姐应该够格。”

    蓝灵儿是一个被自己丈夫宠坏的女子，听到孙穿穹这番调戏言语，哪里还能忍得，立时一个火焰术就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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