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箬的耳朵,带着笑意的问道:“怕不怕?”
容箬的头发被风吹来糊住了眼睛,她一边理一边死死的抱住裴靖远,眼睛被眼泪洗涤过,格外的漆黑闪亮,“裴靖远,你混蛋,你松开,你快松开。”
裴靖远心里一动,将容箬抱到了舱门边上,容箬的双脚完全凌空的,下面就是万丈高空......
山林树木都变成小小的了!
她也不敢弄头发了,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尖叫。
裴靖远促狭地笑了笑,“看下面,很漂亮。”
容箬摇头。
唇瓣就时轻时重的刷过他的脖子。
男人掐着她的腰,半眯着眼睛,男人异常黯哑低沉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乖,我不跳,看一眼。”
容箬小心翼翼的朝下面看了一眼,是个花田,隔得太远了,看不清楚是什么花,但是好大一片。
裴靖远忽然纵身一跃......
风太大,容箬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呼吸,她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只能死死的掐着裴靖远的肩膀!
那种失重的感觉及高空的压力,撑得耳膜‘嗡嗡’的响。
天旋地转......
下颚被抬起,她只看到裴靖远低下头,嘴唇贴上了她的唇。
只是贴着。
容箬说不出话,拿手拍他,溢出的眼泪飞在空中,被阳光一照,就成了五颜六色。
裴靖远抬起她的手臂,“不要闭眼。”
在离地面还有六百米距离的时候,裴靖远翕合着唇瓣,无声的说了句话。
容箬似乎懂,又似乎不懂。
心脏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整个脑子都是白的。
生死面前,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段时间纠结在心里的,关于爸爸的出轨、容家的衰败、裴靖远和傅南一的种种绯闻,似乎都不重要了。
唯一的念头——
有他在,就好。
在这样的半空中,她伸手环过他的腰,没有任何顾虑。
“砰”的一声,巨大的五彩降落伞在他们身后展开。
他们又往上飞去!
经过了刚才坠落的恐怖速度,如今,容箬已经能好好的体验这种在天空中飘荡的感觉了。
她长长的吁了口气,松开裴靖远,展开双臂感受着空气里的花香及山川河流尽收眼底的畅快。
有种死过一次、酣畅淋漓的错觉。
“高兴吗?”
容箬朝他翻了个白眼,虽然心跳稳定了,但手脚还在发抖,背心里出了一层冷汗,又被风很快吹干了。
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最后降落在一片大草原上,那里,已经有人等着了。
他们刚站稳,就立刻有人上来解安全带,容箬双腿一软,被裴靖远捞起来抱在怀里,“还软。”
“你去试试。”
她还在闹情绪,刚才,真的要吓死了。
好几次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停了,又被吓得再一次激烈的跳动起来!
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很难明白那种感觉。
“我刚才就是抱着你跳下来的。”
他难得说个笑话调节气氛,容箬配合的咧了咧唇角,敷衍的笑了一下。
“少爷,甜点已经准备好了。”
这里是裴靖远在别处的一座庄园,当时买下来是为了跳伞方便,现在偶尔会过来散散心。
男人的手指没入她的头发:“是不是觉得,前些天堆积在心里的事都不重要了?”
容箬仰起脸,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你是专程带我出来散心的?”
她没问裴靖远怎么知道那些糟心的事,这个男人,只要有心,任何事都瞒不过他。
......
这个时间,还不是饭点,管家备了些绵软好消化的甜点和水果,容箬吃了一些,坐到沙发上抱着靠枕研究裴靖远打开跳伞之前,无声的说的那句话!
“乌......我......窝......爱......”
她皱着眉,反复练习,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裴靖远走过来,“先上去休息一下,下午去逛逛花田,还可以去钓鱼。”
容箬正猜到紧要关头,烦躁的转了个身,继续‘哎哎喔喔’的念叨!
他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代表什么?
难道,是给她做高空缺氧人工呼吸?
但这种事,她又不能问他。
一个人纠结了一会儿,才想起裴靖远刚才好像跟她说话来着,“靖哥哥,你刚说......”
身后,连个鬼影都没有。
没有睡意,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韩剧,管家送来一杯柠檬香草茶,还配了几样小点心及水果。
“容小姐,有什么需要,您按桌上的铃就可以了。”
“我能不能出去转转。”
她想去刚才在天空中看到的那片花田,但是需要坐观光车。
“少爷说,您如果无聊,可以去后面喂羊驼或者去楼上书房看一会儿书。”
容箬:“......”
她对动物真没太大的兴趣,难道出来放松一天,也不想看书。
裴靖远在书房一直忙到吃午饭,容箬刚才吃点心吃多了,没胃口,就撑着下巴看裴靖远吃。
他的举止很优雅,如同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被她直勾勾的看着,也没有半点拘谨窘迫的意思。
“靖哥哥,你昨晚是不是正好在关键时候,要不然,怎么就被抓了呢?”
娱乐场所这种地方,很隐晦,如果没闹过火,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裴靖远夹菜的动作一顿,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明暗不定的阴影。
容箬脸上的笑容一僵,有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心里酸酸的,不太好受。
他这表情,明显一副被人打断好事,欲求不满的表情!
吃完饭,外面太阳正烈,容箬只好跪在沙发上,双手贴着玻璃,看外面被风吹得像浪一样浮动的花海。
“上楼换衣服。”
“去哪里?”
经过跳伞那一激烈运动,容箬觉得,她已经不能信任裴靖远了。
“带你出去。”
容箬低头看了眼身上的T恤、牛仔短裤,板鞋,她觉得自己这身挺好的,hold的住各种场合。
她纠结着要不要乖乖的上去换,管家替她解了疑惑:“少爷大概是要带您去骑马,您这身不太合适。”
换了衣服,拉开房门就看到穿着骑装的裴靖远倚着围栏抽烟,英伦范的着装配马靴,干净利落,透着硬朗的帅气!
和平日里西装革履优雅矜贵的气质截然不同。
身上,充满了肌肉紧绷的力量感。
容箬穿的是件白色的雪纺衫配深灰色紧身长裤,她从十三岁认识裴靖远,开启了她的倒追历程,但她现在才发现,她从来没了解过他。
她只知道,他曾经叛逆过,却从未走进过这样的生活。
隔得不远,有个马场。
容箬不会骑马,也和大部分城市女孩一样,对高大的马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心理!
“过来。”
裴靖远抚摸着一头高大的枣红色骏马的鬃毛,朝容箬招了招手。
那匹马似乎很享受他亲昵的抚摸,用舌头舔舐着他的手!
“我不,”容箬摇头,“万一它咬我怎么办?”
她在网上看到,马是会咬人的。
一天经受两次强烈的刺激,她受不住。
“那你也咬它一口,就扯平了。”
见她真的害怕,裴靖远也没勉强她,指了指旁边一匹白色的小马,“跟它玩会儿。”
裴靖远牵住马的笼头,走了一小段路后,踩住脚镫,翻身上马,动作流畅利索,身子前倾,像一匹优雅的猎豹!
那匹马性子还有些野,容箬看得惊心动魄,生怕他从上面摔下来了。
跑了几圈,裴靖远停在容箬面前,拉着缰绳,往后坐了坐,朝她伸出一只手:“上来。”
阳光将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照得晶莹通透,指甲修整的很圆润,逆光,棱角柔和温润。
容箬搭着他的手,裴靖远探着身子,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将她稳稳的抱起来坐在了马背上,“坐稳,身子前倾。”
男人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手从她腰上绕过来,拉着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