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荆卿倒也干脆:“行,你扶我起来吧。”说着还伸出两条长长的胳膊。
鼠宝一看他那身不知道从哪捡来的迷彩服袖子上五颜六色的印迹,就两眼发直,受不了的猛地把头往后一仰,避开了那双手。
陆荆卿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得意的嘿嘿直笑。
鼠宝气得重重一拳捶下,然而在快要打到的时候又停住,转而换成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他大腿上一块肉,死劲一掐!
冷场……
两个人,四只眼,都盯着鼠宝放在陆荆卿大腿上的那只手,居然——掐!不!到!
鼠宝在陆荆卿的盯视下略带尴尬的慢慢缩回手,还在她刚才捏的地方拍了拍原本就不存在的灰尘,随后又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大腿上戳了戳……再戳……还戳……
“喂,你够了吧,又不是选猪肉!”陆荆卿一把抓住鼠宝那只不安分的手,大声凶道。
陆家村的人买猪肉就爱戳戳,看肉质有没有弹性,新不新鲜。
“卿卿,你的腿怎么硬得像块石头一样。”鼠宝郁闷了。
陆荆卿的腿虽然看上去纤细修长,但实际上却满满的都是肌肉,手指都戳痛了也压不出一个坑来,这样当然是掐不到肉的。她刚才一用力,拇指和食指就从他的皮肤上滑过,只捏住了薄薄的一层长裤布料。
(?﹃?)流口水,好羡慕啊……
鼠宝只顾着流口水外加羡慕嫉妒恨,并没有看见陆荆卿听到她的话脸色都变了,无神的死鱼眼完全张开,闪过一道复杂的流光。
“卿卿,”鼠宝后知后觉的仍旧盯着他的大腿把子,谄媚道:“你有练过对不对?怎么练的,能不能教教我。”
陆荆卿低下头,面色有些沉凝,不带任何玩笑口吻的说道:“没有练过,生活所迫。”
鼠宝听到对方那突然变得冷冰冰的声音,不由抬起来头,只见陆荆卿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两人高中之后那种独有的淡漠。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隐隐透露着疏离,“我爸去世后,家里没了收入,高中三年都是一下课就跑到建筑工地去打零工。你以为工地里的活计就像电视演的那样拿个小推车在工地里走来走去?不是的,我们什么活都得干,刚去的那几天我累得手抖到拿不稳筷子,就连吃饭都是用汤匙直接扒的。”
“由于要工作,所以学校里组织的晚自习和周末补习我都没参加过,一是没钱,二是没时间。而且有时候白天上课也会累得直接睡过去,所以到最后只混了个高中结业证。”陆荆卿松开鼠宝的手,把她推到一旁,自己则扶着背后的大树努力站了起来。
“高三那年,爷爷也去世了,我才知道高中结业证在社会上根本没用,自己蠢的浪费了三年时光。找不到工作我也就不找了,农忙时去田里种种地,农闲时继续去工地打零工。25块钱一小时的工资,有时候咬咬牙一天也能赚个四五百块。怎么样,收入不比那些普通白领差吧?”他自嘲的笑了笑,神态极其自然,说话的语气仿佛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鼠宝定定地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明明一滴眼泪没流,可眼眶就是变得通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