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不过是沾了皇室的光,作为臣子的窦氏要先行君臣大礼罢了,姜素敏的还礼是理所应当的。
“娘娘,请恕妾身直言。娘娘已经是皇室的人了,就理所当然地要受臣子的礼,就算是至亲,太过平易近人了,只会失了威仪。”
窦氏说得这番话,也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了。
姜素敏听了,知道先前是自己做错了,便也低头认错,“母亲,女儿受教了。”
在大家都落座以后,姜素敏也就开始说起了拜托窦氏的那件事情了。
窦氏在接到赏赐下来的嫁妆时,心里就隐约有些猜测,可能这是阿素想要知道那件事的结果,所使的手段之一。后来,皇帝陛下也为这桩亲事赐下御笔题字,她就知道这当中阿素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窦氏心里对这个女儿是满意的,这件事办得名正言顺,没有留给外人任何可以胡言乱语的余地。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她在宫里过得相当不错,至少在一些事情上面,她能说得动皇帝。
所以,这次进宫谢恩,窦氏也将那件事办妥当了,才进来的。
她将那张名单的人物都调查了个彻底,包括往上数三代都查得清清楚楚,希望能最大程度保证长泰宫的宫人都是身家清白的。
她还作主把那些人的父母家人找出来,全都安置到魏国公府的庄子里。
一来,算是给那些侍侯的一个甜枣,就算为昭仪牺牲了,也不怕家里的人没有依靠,魏国公府会帮他们养着。
二来,也是给他们一个提醒,父母家人都握在主子的娘家手里,反水之前要再三考虑清楚了。
三来,更是一种防备,省得到时侯那些父母家人被有心人抓起来,威胁宫人们反水。
用这样软硬兼施的手段,最大程度保证宫人的忠心。
姜素敏原本只是想着能把底细摸清就够了,没想到嫡母把这件事情办得这么漂亮,不愧是掌控国公府多年的当家主母。
传说中,祖父当年简直是死乞白赖、手段尽出,才给儿子定下这么个媳妇的。现在想想,祖父真是高瞻远瞩啊。
窦氏从袖子里掏出那两张纸条,用指甲在两个人名上做了一个标记,“娘娘,这两个都是乞儿出生,自愿卖身到宫里的。可是,在市井当中却没有查到他们年幼时的痕迹,怕是身份来历有些不妥。”
红罗上前接过窦氏手里的纸条,转身交到主子的手里。
姜素敏看了看,发现她对这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便又转手将纸条递到令姑姑的手里,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令姑姑表情有些凝结,沉吟了一下,“这是一个小太监和小宫女,只不过这两个都是在小厨房里面当的粗使。”
窦氏和姜素敏听闻后,表情都不由严肃起来,历来入口的东西最应该小心谨慎。
窦氏想了想,“娘娘,可有什么想法?”
姜素敏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就说:“想个法子把这两人从小厨房调出来,就换成打扫走廊的粗使就好了。若是把人遣回去,幕后的人定是知道暴露了。一计不成,下一次有可能就是更厉害的打算。还不如把这两人放到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动静也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窦氏十分赞赏地点点头,“若是有个什么痕迹,就立刻把这两人打杀了,娘娘的玉体要紧,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令姑姑看两位考虑得都很是周到,也没有什么补充的了,就领命下去安排这两个可疑人员。
正事已经谈完了。
窦氏也放轻松下来,环顾正殿四周的摆设,整体看上去应该是阿素喜欢的风格。朴素中带着低调的奢华,博古架上都是些不错的玉器珍品,应该就是与传说中的不周灯一同被皇帝赏赐下来的。
姜素敏也和窦氏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窦氏在跟她说姨娘的近况。
姨娘每天的生活都非常规律,早起礼佛,用膳后做针线,晚膳后散步、礼佛。没错,姨娘最近又重新对佛祖菩萨热情起来了。
窦氏让田嬷嬷把手里的小包袱递上来。
那是陈姨娘听闻夫人要进宫后,拜托夫人带给姜素敏的,里面是两件普通的寝衣,不过却是姜素敏贯穿的样式。
姜素敏顿时觉得有些心酸,明明从她被选中以后,姨娘就对神佛没有了从前的热情。
为什么会重新热衷礼佛呢?
不过是因为亲生女儿身在深宫,而自己却没有任何能力分忧解难,唯有将一腔的慈母心肠寄托给神佛罢了。
“母亲,让姨娘以后别我做这些了。这些带进宫里并不容易的,况且都有呢。”
窦氏微微一笑,“妾身可不会这样劝阿陈,她给娘娘做针线也是一番慈母心。就让她慢慢做,攒着,等到娘娘生辰的时候,当作府里贺仪的一部分好了。”
她其实很能理解阿陈的,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做些针线打发时光也未尝不好,只要不伤身就行了。
……
突然之间,姜素敏想起今早大姐姐的不对劲。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大姐姐的*,那到底要不要对嫡母说,要是不说,依照大姐姐的性子只会自己埋在心里,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
这么一想,姜素敏还是决定要跟嫡母提一下才好。
于是,姜素敏就稍稍地提了一下今早见到大姐姐的情况,意思大概就是,大姐姐好像对房里的事情有些抗拒,母亲要好好开解她。
窦氏听完,心里就咯噔一下。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那些事情只会让她羞涩,不会抗拒。若是表情有异,那就是别的事情了。
窦氏心里很感激阿素这样的事情不解决了,就这样让大女儿带到西疆。没准儿,以后有一场更大的祸事在那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