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绢帛撕裂的声音刺耳的传来,那原本就要绣好的《将军归来图》,却是被人用剪刀从中间生生绞断。
“下去吧。”她音色疲惫的说到,只这短短的一句话,似乎已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那內侍看着落在脚边的碎帛,终是叩首退下。
那一天,她褪下了王妃的品服,散落了盘起的发髻,对着菱花镜将自己端庄老成的妆容一点一点卸去。
镜子里,她一点一点的恢复了昔日的娇俏,最后,她舍弃了那些王妃的华丽品服,穿起了她少女时期的旧衣。
她已经不再年轻,穿着昔日的旧衣已经开始违和,可是,她还是决定去找他,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等他的二十五年。
可是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却发现这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除了在儿时见过几面,她对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
只是没想到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会有一天突然安静下来,伴着青灯古佛,翻阅手下的经卷。
单单只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使人宁静的力量。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坐在他身旁的蒲团上,向他问到。
“知,”他回到,“在贫僧眼中,施主乃是云云众生。”
“可是别人都说我是你的妻子,你我自幼定亲,我十五那年本来是要嫁你的,可你没来,所以我独自一人上了喜堂拜了天地。”
她说着,打量向他,可是他一直垂目翻阅着手下的经文,指间捻动的佛珠,始终没有停下,不知怎的,她有些失落,仿佛这并不是她想见到的样子。
“我为你操持着一座府邸上下,又苦候你十载,难道我等你的这二十五年,你都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没有,”他回到。
她却是有些气了,“你真的连句歉意的话都没有?”
那僧人指间转动的念珠却是一停,张开了那双瞌住的眼皮,“若是贫僧当日娶了施主,施主可会开心?”
“你的意思是说,娶了我,最后又出家这样吗?”她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似乎会更可怜一些。”
“如此一来,我又为何要对施主致歉哪?我没有与施主拜堂,施主就还是相府里的嫡女千金,只不过是曾与之定下婚约的四皇子出家了而已,施主自然可以另行改嫁他人。”
她怒急且笑,“你的意思是说,我还要对你感恩?”
“贫僧生下时,曾有僧人为我定下断言,此后必入佛门,母妃为断我向佛之路,所以才会为我定下亲事,是贫僧对不住你。”
“是啊,你对不住我!你一句“对不住”就轻轻松松磨灭了我耗尽的二十五年韶华,让我成为京城中的笑柄,而你却躲在这庙中参你的禅,你这样对我可公!”
“阿弥陀佛,”他双手合十倒了一句佛号,“那贫僧下山娶了施主,可好?”
乍问此言,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是出家了,难道要为我还俗?”
“庙门红尘,处处皆能修佛,又何必拘泥于地界,只要我心中有佛,处处皆是佛门圣土。”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一双杏眼满是诧异,“你的意思是,让我戴着王妃的头衔,却是行着守寡之实?”
“贫僧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呵,”她苦笑两声,“那我为何不去寻觅一位真正爱我的夫郎,即便荆棘满布,吃糠咽菜,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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