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一身破旧的衣服,一头蓬乱的长发时,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几个麻雀城管各个吃的膘肥体壮,头皮刮得铁青,蓝色狗皮,和眼前这人瘦不拉几一副从难民营逃出来的形象完全风马牛不相及。这会太阳正毒,外边围观的人群早就散去,那几个挨揍的麻雀城管也是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去医院了,眼前这人唐三藏从未见过,这么一个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家伙一声不吭就拿刀砍过来,唐三藏简直是又惊又怒。“你他娘的是谁?”唐三藏随手拎起桌上敲木鱼用的小木棒,警惕的注视着眼前这人。唐三藏虽然已经还俗,可是这套木鱼却一直陪在他身边几千年,那种感情不是说想割舍就能割舍掉的,从雷音寺离开的时候也一块带了过来,没事的时候就敲敲,这会想不到反倒派上了用场。那人明显一呆,上下不住的打量着唐三藏,眼里的疑惑之色越来越浓。唐三藏被他看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低头看看,慌忙将身上的衣服拉了拉,盖住露出来的地方:“我跟你说啊,老子虽然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可是你他娘的千万别打老子的主意啊,先给你声明,老子不好这口。”那人也不言语,使劲的挠挠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唐三藏身子慢慢往后移动,到了觉得相对安全的位置才长出口气:“你他娘的到底是谁?咱俩都没见过面,干嘛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拿刀砍我?”那人张了张嘴,终于有点不敢确定的问道:“这里不是那个姓敖的老东西开的中介所吗?”唐三藏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自己这次是当了回冤大头,这人要砍的人是敖广那老王八,他不知道这店已经换主人了,所以自己这一刀是替敖广挡了。想明白此节,唐三藏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擦着头上的汗水:“我说这个哥们,咱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我跟你说啊,那个姓敖的老王八昨天就把这店转让给了我,现在这店是我的了。”那人一阵呆滞,手中的砍刀掉到地上也没发觉,半晌回过了头:“那你知道他去哪了?”“我跟姓敖的都不认识,他把店转给了我就没来过,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唐三藏看到危险解除,长嘘口气,也把手中小木棒扔掉:“我说哥们啊,那姓敖的跟你多大仇恨啊,非待要他的命。刚才那一刀幸亏老子躲的快,要是换了别人,稍微慢上半拍,保准被你给砍死了,我日!”想起方才那惊险一幕,唐三藏仍是心寒胆颤。那人慢慢蹲下身子,痛苦的揪着蓬乱的头发,:“前段日子他给我介绍个工作,说是个国企,铁饭碗,待遇还好。我信了他的话,就给了他五百块介绍费,到了地儿才知道是个黑煤窑,那个黑煤窑就是姓敖的小舅子开的,养了一帮子打手,我一去就被他们控制了,每天没日没夜的在井下挖煤,还没有一分钱工资,饭也不给吃饱,一天睡四个小时的觉,干的稍慢一点,就被那帮畜生一顿毒打。”说到这里,那人停了下来,眼神里全是恐惧,脸上肌肉不住的颤抖,扭曲。半晌,那人接着说了下去,声音沙哑:“被骗进去的还有二十多个人,有的人受不了想偷着逃跑,被那帮子打手发现了就是往死里打,前天,前天,我亲眼看见有个逃跑的被抓回来活活打死了,就埋在了煤窑里……”那人声音再度哽咽:“我一天也不想再呆下去,那里不是人间,那里是个地狱,那些人都是魔鬼。煤窑外边有条小河,跟煤窑里的茅坑连在一起,昨天夜里,我趁那些畜牲不注意的时候跳进茅坑里,顺着河水逃了出来。”“我要杀了姓敖的这个狗杂种,然后再去那煤窑把那些魔鬼一起杀掉……”说到最后,那人已经满脸泪水,多日委屈的泪水如山洪决堤肆意流下,在那一张沧桑,肮脏的脸上划下一道道水痕。唐三藏一脸的惊愕,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发现心里很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