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回门第一夜要由她亲自为端静公主守灵,早早用过晚膳,夜幕刚刚落下,烟云便来到灵堂里。
端静公主在时,她就对这个王府的当家主母怀揣着敬畏之情,没想到今日会作为她的女儿来为她守灵,这也是烟云生平第一次守灵。因为今夜是让她和端静公主这对“母女”间说体己话,其他人都不得接近,所以偌大的灵堂此时就只有她一个人。
早春时节,入了夜便寒意料峭。灵堂的门开着,不时有寒风灌进来,钻进发拢里,吹得头皮一阵阵发冷。因要跪一整夜,出门时,弘晳已嘱咐她多穿一些,身上披着件厚氅子,脚上套着厚厚的棉靴,可还是将手脚都冻得僵硬,跪在蒲团上,可以感觉从冰冷的水泥地上传来的丝丝冷意,透过蒲团传到膝盖上。烟云便不时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灵堂烛火昏惑,端静公主的红木灵柩就安放在灵牌后面,轮廓模糊。一抬头却可以看到,白日里人多的时候见着倒也不觉得什么,在夜里却觉得那棺椁在昏暗的光线中透着几丝诡谲,被灵桌上的长明灯一照,在墙壁上投下黑色的巨大阴影,如鬼影一般,烟云瞥一眼就觉得心中发毛,便再也不敢直视。
大格格说待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来与她一起守,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烟云一直隐隐盼着,门外时时会刮进一阵凛冽的疾风,吹得那长明灯的火焰不停跳动,火盆里的纸钱的灰烬全都随风漫起,如飞舞的黑色蝴蝶。
最初的时候还能隐隐听见外面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子时过后,便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和呼吸的声音。烟云在蒲团上跪得膝盖发麻,一直低垂着的脖颈也在阵阵发酸,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什么时辰,只是期盼着这漫长冰冷的夜能快点过去。
暗夜中,一个人身穿夜行衣,悄无声息的潜进灵堂,手中拿着一张浸了**的巾子,一下捂住烟云的口鼻,不过须臾,烟云便阖上了眼睛。
他将她轻轻放倒在地上。一下跃上了灵台,伸手将厚重的棺材板推开半尺多,将点燃的火折子探进去一照,待看清楚里面的情景时顿时愕然。
黑衣人正在发怔,却没料到门外此时又盈盈走进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昕薇先是看到倒在地上的烟云,又蓦然发现灵台后的黑衣人,此时手中拿着点燃的火折子将他完全在暗处暴露。
“是谁?!”她急急冲过去,那黑影一闪,吹灭火折子跃下灵台企图逃走,她迅速取下挂在腰间的长鞭,甩出去卷住那人的膝盖,正在逃跑的人骤然停住,打了个趔趄,险些栽倒。
她愤怒朝他喊道:“到底是何方鼠辈,竟敢冒犯我额娘棺椁!”
那人闻言却是震惊,猛然回头看了眼她,又看了看倒在了地上的烟云。
昕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那人重新将目光投在她脸上,复杂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探寻。
“不是和硕端静公主的棺椁吗?怎的成了你额娘?”那人开口,语气中竟有几分似笑非笑。
昕薇冷哼:“明知是公主棺椁也敢前来冒犯,胆子不小。看我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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