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摔琴绝弦,柳布衣不可能如此才对啊。
“莫非,此间还有隐情?”
承天泽点了点头,讲出另外一段故事。
那日,柳布衣回到宗门,却已经奄奄一息,头发花白宛若垂暮老人。
柳布衣的变化,惊动了宗门内所有人。
哪怕很多人并不知道,柳布衣自毁丹田气海,乃是为了以琴入道,柳布衣仍旧是日月潭少主。
某些知道隐情的长老,更是从闭关中出来,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
只不过,无论其他人如何询问,柳布衣始终闭口不语。
最终日月祖师出关,以不可揣测的手段,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知道经过的众多长老,看到柳布衣的样子,又是愤怒又是痛惜。
原来,在那名樵夫气绝身亡以后,柳布衣居然感觉体内涌现出真气,天地元气就好像破闸的洪水那般,不停朝着柳布衣涌去。
当初自废修为的柳布衣,居然一路高歌猛进,以琴入道直接突破到蜕凡境界。
蜕凡,那可是二十三岁的蜕凡啊。
纵观整个九州历史,能够做到柳布衣这样的人,亦是屈指可数。
可以说,樵夫不仅让柳布衣找到了知己,还在与其合奏高山流水的过程中,让柳布衣真正领悟了琴道。
只不过,成为蜕凡的柳布衣,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只是抱着樵夫冰冷的身体,泪水不停洒落,本来乌黑铮亮的头发,也突然间变成灰白色。
哭了许久,柳布衣抱起樵夫的尸体,将其埋葬在两人合奏的地方。
“蜕凡么。”
埋葬了樵夫的柳布衣,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真气,忽然发疯似的仰天长笑。
大笑过后,柳布衣将琴弦全都扯断,而后把木琴狠狠摔在地上,以致木琴彻底毁坏。
“天下间除你之外,再也无人能懂我的琴音。”
“既然你已经不在,我留着琴还有何用?”
柳布衣在琴道上面,能够达到如今的造诣,不仅因为醉心琴道,还因为将木琴视为生命。
任何一个不爱琴的琴师,绝不可能成就非凡。
也就是说,那只木琴不仅仅是琴,还是柳布衣一直的追求,以及柳布衣的琴心。
琴弦断裂,木琴摔毁,也就代表柳布衣琴心被毁。
对于以琴入道的柳布衣而言,琴心被毁也就意味武道生涯的结束。
柳布衣修为不断后退,散攻速度之快,比突破时候尤有过之。
功力全部散掉以后,柳布衣已经变得虚弱无比。
若非他强撑着回到日月潭,被日月谭宗主以珍贵药材调养,恐怕根本活不了多久。
“直到现在,布衣身体状况仍旧非常糟糕。”
“而且他每日待在屋内,既不出门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窗户发呆。”
说到这里,承天泽眼中满是痛苦。
桓常闻言,心中却是涌起了惊涛骇浪,既惊叹于柳布衣的资质,又为他的举动而叹息。
蜕凡,这是很多武者终身追求的目标。
柳布衣却毫不在意,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琴心,如何不让人扼腕叹息?
“也许,若非他如此偏执,根本不可能以琴入道,直接突破到蜕凡境界吧。”
桓常如是想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