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幻境!”安象形愤怒了,他是将近九百岁的星落道士,同样是天目,他比餐霞道士看到的更多更清晰,法术在他眼里无处遁形,再快的速度也如蜗牛爬行一般缓慢,居然有人敢用幻境欺骗他的眼睛。
“你老眼昏花了。”杨清音莫名其妙,除了慕行秋的小屋,她没发觉任何幻境,而且道士的喜怒通常不形于色,安象形被左流英讥讽的时候都没发怒,只是因为没能一招击破禁制就失态了?
空中的两名道士却不这么想,他们奉安象形为首,知道他绝不会在这种情形下胡言乱语,于是各召出一面铜镜,互相照射,两束光在空中相遇,汇成一束光,折转方向,在禁制上扫来扫去。
镜光所照之处,禁制显出了真实面目,几十道形态各异的法术纵横交错,各有不同的功能。这是一道强大的法术,但是还没强大到能令星落道士吃惊的程度。
两名道士疑惑地看向地面上的安象形,不明白他到底在怕什么,连伸出的胳膊都不敢动一下。
“这是幻境。”安象形又说了一遍,神情越发凝重,目光死死盯着左手触碰的禁制,对其他人一眼都不瞧。
他的话终于产生效果。两名道士不敢轻举妄动,杨清音也有点糊涂了,“哪来的幻境。一切都没变化啊。”
殷不沉仰头冲杨清音不停地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总说实话。可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眨得都快要干涩了,也没引起杨清音的注意。
“要我们帮忙吗?”空中的一名老道士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在他看来,安象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被一道普通的禁制拦住,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这是幻境……”安象形的声音和左臂同时在微微颤抖,右手紧紧握住拐杖,指节都发白了。好像这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一松手整个人就会被狂风暴雨席卷而去。
杨清音有点相信了,安象形虽然不是一个好道士,但是能把他吓得发抖,事情必定有异,她对殷不沉说:“你去看看,禁制有什么特别吗?”
“啊,为什么是我?高伏威可以祭一张符……”
“因为你胆子太小,需要锻炼,你不会以为我真需要胆小鬼吧?”
“我不是胆小。就是……就是……灵王的法术太强大,光是看上一眼就能让我两腿发软……”殷不沉嘴里说着谄媚的话,脚下却不敢不动。开始几步走向安象形,很快改了主意,与老道士错开,一步一步地蹭到禁制边上。
空中的两名道士已经收回铜镜,殷不沉看不到禁制的形态,只能伸手慢慢摸索,“请灵王见谅,我的本事太低微,没办法……”
话未说完。殷不沉突然跪了下去,像是被闪电击中。全身一下子瘫软,他也跟安象形一样。右臂悬在空中不敢收回来,左手托在腋下,抖得更严重。
跟殷不沉相比,安象形镇定多了。
“老君……饶命……饶命啊……”殷不沉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杨清音这回不得不信了,她让殷不沉去查看有无幻境,不是因为他胆小,而是早就注意到并且也听小蒿说过,半妖对慕行秋的幻术反应特别激烈,即使只是无害的幻境也能让他怕得瑟瑟发抖。
她转过身看向那间幻境小屋,“慕行秋在搞什么鬼名堂,度劫完成了?干嘛不直接出来?”
“不是慕行秋,不可能是他!”安象形最初也以为是慕行秋,可是随着幻境越来越强,他有了新看法,“是左流英,没错,就是他,他根本没吐丹,这全是他设下的陷阱。”
空中的两名道士吓了一跳,他们跟安象形一样最忌惮左流英,想逃走,不好意思,想帮忙,却没有信心。
“你不仅胆小,还很糊涂,看不出左流英已经没有法力了吗?”杨清音更加瞧不起安象形了。
“那都是假象,你亲眼看到左流英吐丹了?”
“我……”杨清音一时语塞,左流英吐丹的时候只有慕行秋在场,其他人连吐出的内丹都没见着,可是左流英怕冷无力,每天至少要吃两顿饭,胃口好得像是一只兽妖,这都是再明显不过的凡人特征。
“嘿,这就是左流英,当他想要骗谁的时候,总是连自己人一块隐瞒。除了他,没人能造出这么强大的幻境。他连容貌都没变……”安象形越想越怕,终于明白为什么望山入魔道士自己不来抢夺洗剑池水,肯定也是因为左流英。
杨清音示意高伏威去把殷不沉接回来,幻境到底是谁施展的不重要,关键是她不用发招就取得了胜利,于是笑吟吟地说:“还要洗剑池水吗?或者你还想多要一根拐杖。”
安象形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沉吟半晌,低声说:“请左流英出来。”
“哈。”杨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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