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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严柯也怀着跟他同样的想法,他们三人比其他人走得更近,时常玩在一起。
但戴珺总觉得顾衍誉是更愿意亲近严柯的,严柯性子比他要更放得开,本来就是最受欢迎的世家子。只不过从前站在朋友立场,这点私底下的比较,戴珺自己都觉得荒唐。
知道她是女子之后,戴珺有那么一段时间恍惚随即又找到了一种大彻大悟之感。好像之前令他纠结难以自处的所有情绪都有了落点,都找到了原因,又好像面临了更大的烦恼。
他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快乐,又浮起莫名的酸涩来。
他想顾衍誉冒这样大的风险,从乱局里面给严柯一条生路,想必是心悦于严柯才能做出这些事来。而自己对她来说,可能仅止于一个严肃又有些疏离的朋友。这个认知令戴珺有些忧愁。而尝到这种因她而起的忧愁好像也是一件乐事,就像年少时尝的第一口酒,灼烧着自己的喉咙,却明明确确带来那么强烈的刺激和欢喜。
顾衍誉睫毛颤了颤,“那些追杀我的甲士是什么人,你认识?”
戴珺:“这正是我想要全盘告诉你的。”
原来庆国自立国那日起,便有执剑者与皇族分庭抗礼。
执剑者是皇权的拱卫者也是监督者,存在的意义是除去所有有伤国祚的人。执剑者之下是长老廷,长老的地位很高,也被允许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最终都要听命于执剑者。
他们秘密地存在于暗处,只有至高无上享有皇权的人方知这个组织的存在。但就连皇上也说不清这些人平时分布在何处,他既依赖这些人保自己坐稳皇座,又要时刻警惕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会不会被执剑者抛弃。
“也许你已经猜到了,我的父亲,就是这一任执剑者。”戴珺说。
顾衍誉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希望你相信我,”他说,“如果我能注意到你在做的这些事,长老廷也一定会通过其他各种途径知道。燕安,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的境地很危险。我能从中替你打一些可能并不高明的掩护,能阻止我的父亲把你交给皇上,但是我不能阻止其他长老尽自己的责任。”
顾衍誉没有说话。
“如果西南乱局因你而起,严榗弑君之事也因你而起,长老廷不会轻易罢休。这次的甲士就是他们派来,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你的意思,除非我死了,否则他们会一直针对我?”
戴珺神情颇为复杂,“他们不是针对你,是针对所有威胁到皇权的人。你想要的是什么?燕安。如果你相信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顾衍誉看得出来,要戴珺说出这样的话有多不容易。但这里面纠缠不清的家国利益,岂是她能自作主张说出去的呢。顾衍誉想了想,“我信你,但我不能说。”
戴珺有些受伤,动了动嘴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为了严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