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仰天狂笑,那笑声似乎已并非他本人的声音,使得在场每个人都是一阵动容。
“我在你们眼里是恨不得被诛灭的妖魔,而你们在我眼里却是什么?皆都是一些披着人皮的无耻之徒,尽管放马过来,是谁的劫数还不一定!”
“孽障!休要口出狂言!你的大限已到,今日我便降妖除魔,以匡扶正气!”
一边的玄真大师早已怒火中烧,只探掌而出,却见他掌心之上显现出一片金光,一柄浑身闪烁着金灿灿的降魔杵冉冉浮在掌心之上。
越紫箐哼了一声道:“之前他已经中了我七枚天音神针,再无法动弹,大师却也不必大费周章了!”
“哼哈哈!那又如何?”丁逸再次狂笑道:“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正道高人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手段!”
“找死!”越紫箐被丁逸的一番话激的怒火焚身,当即便要再次发动飞剑,却不料不远处却传来一声疾呼道:“各位前辈,师父住手啊!”
众人皆是一惊,不由纷纷抬眼望去,却见天际之上一道乌光疾纵而来,却正是斗云峰弟子石大川。
却见石大川眼望丁逸浑身上下一片狼藉,更是一副妖邪之貌,心中早如虫咬,毕竟在剑派中他与丁逸的感情最深,眼见丁逸却孑然一身孤身奋战,心中早已不忍,忙不顾一切的挺身上前道:“请各位前辈住手!” 众人一奇,忙自向他看去。
苏星河早已踏前一步,怒斥道:“你……你不好好在守静堂中面壁思过,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石大川却全然不顾师父那严厉的目光,近乎跪行至苏星河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衣襟,近乎已是哀求道:“师父,弟子从来未恳求过您什么,我求求您,请您帮小师弟说说情,就绕过他吧!”
此言一出,众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和震惊。
丁逸在一片火光的摇曳当中,看到了石大川为自己的苦苦哀求,心中不禁升起一片暖意,原来自己终究还不算孤身一人,当下便望着石大川道:“石师兄,你不必求他们,今日我丁逸大不了只一死而已,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丁师弟,你……你就少说两句吧!不管怎么说……”
“劣徒,别再说了,还不快快与我退下!”苏星河已是怒不可遏,只单掌探出径直惯出一道及为深厚的力道硬生生的将石大川格挡在一边,不论他再怎样发疯一般的冲撞却仍然无法冲破身边那好似铜墙铁壁一般的无形屏障。
“师父!你饶了丁师弟吧,弟子愿代替师弟接受一切惩戒!师父!”石大川话未说完,便被苏星河一声厉喝向其余弟子道:“还不快将他拖走!”
弟子当中便立时奔出几名斗云峰弟子不住的劝慰着石大川,竟连拉带拽将石大川拖向了紫竹轩庭院当中。
“丁师弟!”人群中一声呼喝,却见玉清门大弟子庄玉轩竟勉力分开众人奔了出来。
丁逸那一双血红的双眼望着身着一身大红喜袍的庄玉轩,那因痛苦的而扭曲的面容竟是浮现出一丝的无奈。
而众人亦是一片惊奇之色,却不知庄玉轩为何忽然会现身。
“诸位师伯师叔,各位尊长同门,请你们都听弟子一言,我虽然与丁师弟只有过数面之缘,并不太了解,不过之前我却也是略有耳闻,丁师弟与林师妹的确相恋在先,此事当真是错在我们,棒打鸳鸯,酿成如此的局面!所以请各位都罢手吧,我们都需冷静冷静,万万不可针锋相对!”
“哼!”却听越紫箐蓦然冷哼道:“贤师侄,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吗?我们对他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他如今已入魔道,更与邪族有染,庄师侄!正魔自古势不两立,我怎么可能让我的爱徒与这样一个妖魔结合?这件事是我们长辈所决定的事,况且也是瑛儿亲口答应了的,你一个晚辈涉世未深,还是不要乱插手的好,况且今日是你和瑛儿大喜之日,还有诸多事要忙,还是去办你自己的事要紧!”
越紫箐故意如此一说,似乎别有用心,任谁听不出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给丁逸听的。
此刻,丁逸听了越紫箐的一番话,回想起自己与林月瑛之前的种种甜蜜的情景,只觉得体内气血一阵翻涌,那强横的灵珠之气险些再次令他失去意识。
只是此时那张和蔼柔美的容颜已是完全的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完整的拼接起来。
他并未理会越紫箐的一番话,只用一双血红的双眼望着庄玉轩,面上浮现出一个任谁看了都会悚然动容的凄惨笑容,这是一种感到无比绝望,且一败涂地的无奈笑容。
“庄师兄!不管怎样我还是要恭喜你只可惜你和林师姐的喜酒我是喝不到了。”丁逸的心中油然升起阵阵悲怆,面容因一阵痛苦而再次扭曲起来。
“丁师弟,你听我说……你一定误会了,瑛儿她完全是迫不得已……”庄玉轩一阵焦急,赶忙辩解道。
未等他说完,丁逸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用再说了,我的心早已经死了,只愿你们今后能够幸福。”说完了这句话,他慢慢的闭上了猩红的双眼,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水急速划过了脸颊,却立时被那熊熊燃烧的异火吞噬殆尽。
脑海中那一张张曾经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容颜在一瞬间被抛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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