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嗔怒从他手中拽出了自己头发,却赫然发觉她的头发竟被他打了个结,甚至连着他的头发。
“世人都说,结发夫妻。”
石隐暗沉嗓音响在耳边,带着莫名蛊惑,叫木容一下怔住又倏然生出无限娇羞。
结发,夫妻。
“你这人,寻个契机便要做坏事!”
木容假做恼怒抽回头发掩盖羞涩,只是头发攥回手里却还连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不知该怎么办好,这解开的话会不会触了眉头,正是左右为难,却忽然被石隐腾空抱起,她惊呼一声赶忙拦住石隐肩颈,下一瞬便被他转身放置于床上,还没来得及惊慌,他也翻身压了上来。
“你……”
木容只来得及出这一声就已被他噙住口舌,霎时间的攻城略地又带着怜惜的万般轻柔,他因忍耐而微微颤抖。
“发也结了,你……”
木容惊慌的紧闭双眼,浑身更是僵的不知该要怎样,他总算离了她唇舌,却被她这幅模样取悦,不觉着笑笑,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激荡。
现如今还不是时候,他们尚未大婚,若早早要了她,难免她于心不安。
只是这样忍耐又实在难受,石隐翻身下来躺在床里,胸口起伏不住呼吸。
木容觉出他种种动作,唇舌间也是火热肿胀,一颗心砰砰的好似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似的,她却不敢睁眼。
他这样对自己,自己似乎是该气恼他的轻薄,只是她那一层浅浅的气恼下却是深深的喜悦。
因为亲近的喜悦。
她咬住嘴唇,闭着眼却悄悄去笑。
石隐侧头看她,见她去笑也勾起嘴唇。
二人正是这般,却听着忽然传来轻轻叩门声,莫桑显然胆怯的声音也继而传了进来。
“主子,木家几位姑娘求见四姑娘。”
正是旖旎春光二人情意绵绵,莫桑这一句话登时叫石隐沉了脸。
木家的人,除了木五那一房,木容见了谁都会不痛快。
正要叫莫桑将人赶出去,却觉着她忽然伸手在自己掌心。
“早晚都得见一面,做个了结。”
石隐攥住她手,拇指在她手背摩挲几下:
“不必勉强,不见也罢,谁敢怎样?”
木容失笑,笑罢有些怅然:
“到底,还是牵连着血脉。”
这份血脉也总够的上她再见这最后一面,石隐看她神情还是心软了,扬声往外交代:
“把人领去前厅吧。”
莫桑悄悄显然松口气,幸得四姑娘在,木家那几个女人实在难缠的紧,要真不见出门吵嚷也未免太丢颜面了。
石隐摸着木容头发也算干了,虽是笨拙却还是亲手给木容歪歪斜斜绾了发,一根独山青玉簪别进发间,好歹算是挽救了一番那发髻,木容想笑又不敢,好歹天色沉了也瞧不清,撵了石隐出去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便出了门。石隐见木容领着莲子海棠出去见客,便吩咐了莫桑预备着,往她见客的小厅屏风里摆上晚膳去。
木容去到小厅时就见这屋里人实在不少,木宜带着木安身后跟着香枝,木宝竟也跟了来,倒是反常的满脸的畏畏怯怯。
“四妹架子好大,到了峦安来两日了都没去拜见父亲,还得我们来请。”
木宜一贯的泼辣,被休后愈发的破罐子破摔,即便心知肚明如今势头远不如人,还舍不了逞那口舌之快。
木容没理会她,径直往主位去坐,只是一坐下,木安就已惊呼一声指住海棠:
“你果然在这里!我娘在哪?”
海棠一脸诧异:
“二姑娘这说的什么话?苏姨娘去了哪里奴婢怎会知晓?”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回了府中神神鬼鬼的撺掇我娘,回峦安半路上我娘就不见了,回到峦安你也不见了,必是你出的幺蛾子,如今你在四妹这,保不齐就是四妹害我娘!”
到底也学了苏凉月几分真传,木安倒是真聪明,只是都不需木容张口,海棠便一副惊恐模样,泫然欲泣甚至噗通跪了地:
“天地良心,二姑娘自己难道不清楚?奴婢从前伺候三姑娘,三姑娘嫌弃奴婢坏了脸,险些叫姑爷打死奴婢,是四姑娘在巷子里把半死的奴婢捡走了,可四姑娘总不会养着奴婢,奴婢这才涎着脸回了府。后院里不是梅夫人就是苏姨娘,奴婢是叫三姑娘害出来的,怎么还会回梅夫人那里伺候,这才伺候了苏姨娘。奴婢也自问尽心尽力讨了姨娘欢心,只是半路上姨娘不见了,回到峦安满府里没一个人肯收容奴婢,奴婢不走难不成要饿死在府里?”
海棠经了那许多事也算长了心,只是这一哭二闹上不来气的模样叫木容看的忍不住笑,作势用帕子掩了口鼻,莲子也侧过脸去,显见的也偷笑着。
石隐顺着窗户缝儿见木容这般,底下几个木家姑娘各个铁青着脸,只抿了嘴唇轻轻一声:
“赏。”
这边海棠闹得木宜木安姐妹插不上嘴,倒是木宝在旁忽然仗着胆子开了口:
“四姐,当年事是我娘对不住周家,如今我娘和我三姐已然不见了踪影,这份债就叫我来还吧,宝儿愿往周家为奴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