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的身子微微一怔,原想要开口解释,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吞进了喉咙里。
关母听不懂季凌天话底的含义,直觉季凌天是在责备秦梓歆,关母正欲替秦梓歆辩解,却被秦梓歆紧紧地握住了手。
关母已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她看见秦梓歆跟她轻摇了下头。
关母没有再说话,只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这一路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不知不觉,车子就停在了瞿苒苒所在医院的大门前。
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各自都若有所思。
秦梓歆对关母道,“妈,你先去看苒苒吧,我和凌天在这里说会儿话。”
“可是小歆……”
“妈……你去吧!”秦梓歆给予了关母一个不用担心的神色。
关母在万般无奈中,默默地走向了医院。
秦梓歆转过身面对季凌天的时候,他深沉的目光已经落在她的身上。
秦梓歆深吸了口气道,“你怎么突然去了咖啡厅?”
“关昊谈完公事回到医院,没有看见你,所以来找你。”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家咖啡厅?”
“你的手机里有一个追踪软件,让我能知道你的行踪。”
“追踪软件?”秦梓歆颇为惊愕。
季凌天如实回答,“我怕你又会像上一次那样不吭一声离开我,所以我在你的手机里装了这样的软件。”
“那你什么时候来到咖啡厅的?”
“我一进门就看见你跟任清乐在说话。”
“所以……”
季凌天来到了秦梓歆面前,轻扶住她柔弱的双肩,“梓歆,我以为你昨晚问我那个问题只是偶然问题,现在看来这并非偶然……你和任清乐的对话我听见了,你在逼问她跟你说那晚的实情,但是我昨晚已经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难道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所以今天才会去找任清乐问清楚?”
他的话让她想起了他刚才在车上所说的话……
当时他的语气显然是最真实的反应,此刻不过是换了一个婉转的说法。
秦梓歆平静回答道,“我去找任清乐的目的不是要去责问她那件事,我……”
“可是我亲耳听到你一再地逼她。”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逼她?”秦梓歆的眸光略微黯淡了下来,“我跟人说话的语气一直就是这样,我不过是想弄清楚她的真实目的。”
“她根本没有什么目的……”季凌天直接道。
“你怎么会知道她没有目的?”秦梓歆反问。
“我相信她……”
当秦梓歆从季凌天的口中听到“相信”这二字时,她凝望着他的眸光渐渐变得深沉,又
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有些不妥,季凌天忙补充道,“我是说我清楚她的个性,她直来直往的,不是一肚子坏水的那种人。”
“那你觉得我是一肚子坏水的那种人?”
“歆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是无理取闹,那你去找直来直往的人在一起好了。”说罢,秦梓歆推开季凌天,兀自转身走向医院。
孰料,她没走几步,季凌天就已经追上她并由后抱住她,“别这样,有话我们好好说……”
秦梓歆用力想要挣开季凌天,奈何他禁锢她的气力大到她根本挣脱不了,最后她只能定在原地仍由他抱着,嗓音微涩,“我约任清乐出来只是想要跟她将话说清楚,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对不起……但是你不该带着妈一起去,你该清楚妈的个性,她厌极了叶流紫,所以对待任清乐……”
秦梓歆倏然费力转过身,拧眉面对着季凌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故意带着妈去找任清乐,然后找任清乐算账?”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是不是妈打了任清乐那一巴掌让你心疼了?”
季凌天松开秦梓歆,眉心蹙起,“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
秦梓歆紧紧地凝睇着季凌天,慢慢地,一步步后退跟季凌天拉开距离,她嘶哑吐出,“看来我才是那个让你觉得有心计的人……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丢下这句话,秦梓歆转身跑进了医院。
“歆歆……”
季凌天追了上去。
……
秦梓歆一路都没有回头,她奔进医院电梯的时候,季凌天刚好被挡在了电梯之外。
在电梯内,秦梓歆的眼泪扑簌簌地滑落了下来。
她不是脆弱的人,却受不得委屈,尤其怀疑她的人还是她最在乎的人。
心泛着隐隐的痛楚,害怕牵扯到心脏本身的痛楚,秦梓歆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心脏。
幸好心脏没有出现异常,秦梓歆松了口气,随即她拭干眼角和脸上的泪痕,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够去心痛。
从电梯里出来,远远地看到关昊小心翼翼地扶着瞿苒苒在走廊上散步,那样子体贴又温暖,不想自己糟糕的情绪会影响到他们,秦梓歆随即转身走向了医院的阳台。
……
阳台上的风很大,吹起秦梓歆飘逸的秀发。
她抱着胸,静静地望着纽约这个偌大的城市。
心,突然有种很孤寂的感觉传来,连她都能够想象到她此刻的背影是落寞的。
脑海中掠过他刚才跟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承认她刚才有些无理取闹,但那一刻她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温柔大方知进退的人,她会意气用事、小肚鸡肠、嫉妒吃醋,她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只是,就算她有再多的缺点,她也绝不会做一些暗中使诈的卑劣事……
为什么他会觉得她是故意带关母去见任清乐的?
那一巴掌他也许不是心疼任清乐,但他的反应却真真实实地在指责她——把关母当枪使……
她在他的心目中难道就是这样一个满腹心计的卑劣之人吗?
迷蒙的眸子看向很远的地方,这一刻,秦梓歆想到了很多。
她想到了她跟季凌天所错过的十三年,也想到了他们再也回不到的十三年前……
一切就如她以前所考虑过的,她当年“背叛”他的事已经在他心底印上了一个深深的烙印,就算她和他如今复合,这个烙印也不可能从他心上掠去,所以今天他才会这样怀疑她……
如果不是他当时“瘫痪”加上她身体转差,她是绝对不会再跟他走到一起的,因为清楚他们之间再怎么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只是,她和他之间还能建立起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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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晚更了……这章写得冰自己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