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冷扬高的声音霎时吓了乔丝一跳。
她以为他是在跟下属谈公事,没有想到他会发这样的火。
记忆中,他似乎很少发这样大的火,他做事向来都是运筹帷幄,未雨绸缪的。
沉冷挂掉电话,转身之时,他看到了她。
她淡淡笑着,纵使心底有些恐惧他刚才的怒意,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身边,“怎么了?刚才听到你的声音,你好像很生气。”
乔彻收起手机,手挽住她的肩,声音已经恢复温柔,“没什么……没吓着你吧?”
“没。”
“走吧,找梓歆他们再聊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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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在暮色降落的时候回家的。
Rachel因为玩了一个下午已经在乔丝的怀里睡着。
在返回别墅的路上,乔彻开着车,一面注意着身旁正襟危坐的乔丝,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脸色似乎过于苍白,但这一切却巧妙掩饰在她的粉妆之下,若不是仔细看,是不会察觉的。
“不舒服吗?”
乔彻出手探探乔丝额头的温度,乔丝身体猛然一僵,而后迅速躲开。
乔彻看着落空的手,不由想起乔丝今晚的表现。
前半段的时候还好好的,后半段的时候却好像闷闷不乐,对生日宴上的其他人都笑容可掬的,唯有对他冷冷淡淡的,一下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乔彻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乔彻审视着乔丝的侧脸,试图在她冷漠的外面下找到一丝端倪。
“到底怎么了?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我老婆不开心了?”乔彻牵起乔丝白皙润滑的手,细抚她每根手指。
又一次的,乔丝像是被火烧到了一样,迅速抽回手,并且紧紧地抱住Rachel。
“我没事,你开车吧!”乔丝直视着前方,依旧维持着冷漠。
乔彻拧紧眸子,他当然知道乔丝一定有事,否则乔丝也不会有这样大的转变,宴会前半段的时候她还是相当甜蜜快乐的,而不是现在这副样子,碰到他就好像惊弓之鸟。
“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事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好吗?”乔彻劝说着,他不试图碰触她,只是观察乔丝脸上的细微变化。
他在她的眼底看到一闪而逝却极为深沉的哀伤。
乔丝轻轻一笑,“我没事。”
她看向乔彻,冷静地述说她的改变,却无法控制得住自己的难受,“你不必安慰我,更应该安慰的是你自己吧!”
没有见到苒苒,他今晚才会在下属面前发那么大的火吧?
她知道当时跟他
打电话的人是唐开,他跟唐开的关系向来都好到跟兄弟一样,他甚少那样跟唐开发怒。
想起秦梓歆提到苒苒时他黯然喝了一口酒的那一幕,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划了一下,很疼很疼。
纵使聪明如乔彻,也无法在此刻猜到乔丝的心思。
他的脸沉了下来,“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出来,何必要用这样的语气来让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僵硬?”
“我想我们之间,有些事说得还不够清楚,乔彻。”
乔彻?完全无法置信的震惊和瞬间爆发的而出的怒气在乔彻的脸上浮现。
“你在说什么?”乔彻隐忍着怒意攫住乔丝的双肩,无法控制地摇晃着她,“你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什么事说得还不够清楚?你现在这样陌生的语气又是什么意思?”
乔丝吞下哽在喉咙间的苦涩,她毅然决然挣开乔彻的钳制。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有些事你要考虑清楚,我也要考虑清楚,含含糊糊的过一辈子,并不是我要的。”
乔彻忍住想要扒头发的冲动,敛下怒意,用十足的耐性哄道,“难道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含含糊糊过这辈子?”
他不懂她为什么会胡思乱想起来,她的心,他真的琢磨不透。
乔丝看了他一眼,眸底掠过一丝痛意,可她却平静淡然地逸出,“Rachel在睡觉,我们不应该吵醒她,让她看到我们第一次争执。”
乔彻脸色铁青,薄唇淡启,“好,回去再说。”
……
回到家,乔丝一将Rachel放到床上,乔彻已经忍不住拉着乔丝从儿童房里出来。
乔彻扶着乔丝的双肩,阴骘地看着她,“现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乔丝红了眼,淡淡逸出,“我突然觉得我答应跟你复合……不,我们应该不算是复合,只能算交往,这件事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乔彻忍住想要狂喊的冲动,“在我们已经准备结婚的时候,你跟我说这样的话?”他冰冷逸出,怒意全都凝聚在了他阴冷的眸光中。
乔丝敛下心底揪扯的痛楚,“我说过有些事我们必须考虑清楚,并且,我庆幸我还没有答应跟你结婚。”
他们的目光相遇,他的表情僵硬,寒冷,她看到了这些天在他眼中的宠爱温柔逐渐的消失……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真的不想他们之间搞成这样,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嫉妒的心。
是的,她嫉妒苒苒……
嫉妒纵使是到了今天,他依然对苒苒念念不忘。
他平静地从齿缝中迸出话来,“什么叫庆幸没有跟我结婚?跟我结婚会让你受委屈?”
乔丝沉默着,眼眶里已经凝聚着泪水。
他们之间陷入了僵持。
最后,乔彻阴暗的笑了,他嘲讽的狂笑充斥在整个走廊,“乔丝,你知道你现在在跟我说什么话吗?我以为你已经成熟了,但原来你依然还是这样的蛮横不讲道理,既然觉得嫁给我会是一种委屈……”他将她拉向他,“那干嘛还要跟我来纽约?”
他误会了她话中的意思,但她倔强得不愿跟他解释清楚。
他依然关心苒苒的表现,将她犹如天堂坠落到了地狱。
随便他说什么了……
她一直逃避的,终于还是在她心底证实了。
他今天一直都掩饰得很好,可他接完唐开的那通电话后,他可知道他内心烦躁的情绪已经无法掩饰?
纵使跟关家的人推杯换盏,她也能注意到他眉宇中凝着的一丝颓然。
她可知道,她现在的心有多痛……
流着眼泪,她静静地述说,“是我没用……”
乔彻厌恶地推开了她,“随你怎么想,如果真的觉得跟我在一起让你这样的委屈,那你就好好考虑清楚,也许真像你说的,我也应该考虑清楚。”他的话充满苦涩和愤怒。
“你可以跟我分开。”她轻轻地说着,胸口堆满酸涩。
“不,我绝对不会和你分开。”他恶狠狠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危险而深沉,“我倒要看看,跟我在一起,你究竟有多么的委屈。”
她的脸色变得灰白,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鞭挞在她的心头,她只能深呼吸,试图减轻心头的痛楚。
他狠狠看了她一眼,最后转身离去。
望着乔彻离去的身影,一股反胃袭来,她难受地冲进了房间的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