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你保护不了你想要保护的东西,你愤恨你自己的无能。?? ≠”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个寡妇一样,自己儿子突然出现了家族遗传病,她改变不了,因为改变不了而要强制性的去承受,所以痛苦,所以才会白头。”钟醒说完以后,轻轻敲着桌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他话音一落,秦郁临走前决绝的眼神,金昔病房内我无法停留的脚步,都在这一刹那涌上心头。
我愤恨自己的无能...
他说得太对了,我不是不相信别人,我是愤恨自己的无能。
“小伙子,渴望力量吗?”他的声音如同一个魔鬼,脸上带笑地看着我说道。
“你能给我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连忙摆着手,笑着说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刚才就装个逼,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你只能靠你自己而已...”
“但从你脸上的表情来看,我刚才说的话,让你心动了吧?”他看着我说道。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往座椅上一靠,手臂垂在了椅子扶手旁边晃悠着,对我说道:“所以,什么恐惧社交,什么不相信身边的人,都是你的借口,地球又不是为了你转,你不适应别人,难道还等着别人来适应你?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男人,是没办法在最后一刻忍住的,这在各种运动上面会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天性使然,你马上就能完成你的梦想,你在这一刻,绝不会甘心。我先前要你拿出蜈蚣吐珠的玉佩,就是想看你的反应,你的一切行动,都透着不甘,你很不甘心,很想...把你内心的那股力量抒出来。”
他手舞足蹈地给我形容着,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我自己心里很清楚,他说的话...
全都是对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双臂搭在桌子上,十分不甘地对他说道:“我是不甘,可是...你根本不会体会我现在的感觉。我一厢情愿所认为的挚爱,欺骗了我四年,在这四年时间里,她爱的其实是别的男人。而我..在这段时间里,为了她,拒绝了多少女人,抵抗住了多少诱惑,你知道吗?我辜负了很多人,只想换她一个,而她却是骗我的,你知道那种瞬间一无所有的心情吗?”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坐姿也逐渐调整好,正儿八经地对我说道:“我知道,我很理解你,因为我和你一样,甚至比你更惨,但这能说明问题吗?不能啊,你是被问题所困扰,然后自暴自弃,没有想办法去解决。”
“我怎么解决?你告诉我,我人有问题,我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好,也希望他们都好,但有的时候,这么做,很违心,因为‘好’的定义,是没人定的,也许你认为自己没有错,但其实就已经错了,我不知道我要怎样表达才能让你理解...”
“我知道。”他点点头,打断了我的话。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好’没有人来定,你只能自己来定,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许多企业家一年赚的钱数不清,但也有人连读书都成问题,于是你就该胁迫企业家去为那些人捐款吗?一年吃掉的家畜千千万万,但有的爱狗者苦心竭虑地去保护狗,然后吃着猪排牛肉鸭脑兔头。所以到底什么是‘好’?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有的人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世人千万种,浮云莫去求。你何必自己绑架自己?男人嘛,潇洒一点!别钻死胡同。”他笑眯眯地对我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人和事,就不免得有一种巨大的挫败感。”
他忽然弯下腰,从桌子上拿了一根筷子,对我说道:“看这里!看这里!”
我好奇地把目光投了过去,地上有一种蜈蚣,被他用筷子一赶,就钻到了地下的水泥封里去了。
然后他重新坐直对我说道:“蜈蚣这东西啊,性子急,钻缝能力极强,你和这东西,一模一样,喜欢往缝里钻。”
我蓦地一笑,摇着头说道:“也许吧。”
“但是我为什么会弄出一个蜈蚣吐珠,而不是什么螳螂吐珠,蚂蚱吐珠,蜘蛛吐珠,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他对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当然是因为蜈蚣长得很酷。”他哈哈大笑道。
我一脸吃瘪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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