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拥有了全世界,又有什么意思?”
“你告诉我,这样的全世界,要来有何用?”
陆擎苍抬手,握紧我的肩膀,发红的双眸紧紧的盯视着我,眼底闪烁着波澜,照亮了我的心。
另一半。
生命的另一半。
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我面对他的质疑,痛苦难耐。
可我是一个母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若是让人知道了我的孩子的出身,他们该怎么在这个世上立足?
我和陆擎苍可以不再生孩子,可我和他创造出来的种种压力,又该怎么排解掉?
不,这样的爱情,我始终是无法接受的。
即便是痛苦难耐,即便是痛到窒息以至于失去生命,这都是人最应该遵从的原始原则。
“这样的全世界或许对你没有用,可我需要,天子和天恩也需要,陆擎苍,就算你是超人,你何曾想过,你也有累的时候,你也有疏忽的时候,你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我的身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在天恩天子身边。”
“对爱人最好的保护,就是不给他创造麻烦,你懂吗?”
我抬手,用力的将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拿掉,起身,有些崩溃的朝着陆厉凡鞠了一躬,道了一句打扰了,抬步就往门外跑。
待不下去了,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这样痛苦的抉择,我不想再承受了。
我选择逃避。
“够了!丫头,你站住!”
陆厉凡猛地拍了一下茶几,一声巨响,登时震得我身体抖了抖。
站定脚步,我背着他们,哭的撕心裂肺。
“陆擎苍,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陆厉凡冷哼了一声,“豪门丑闻是最要不得的,你们这样下去,成何体统!”
陆厉凡再度拍了拍桌子,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丫头,你回来坐下,这件事情今天必须解决掉。”
听到陆厉凡说要解决这件事情,我咬紧嘴唇,抬手擦了擦眼泪,转身走了回去。
偌大的客厅里,陆擎苍高大的身子坐在沙发里,他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遮着他眼底闪烁的情绪,温暖的光线下,他的脸色微微泛白,紧抿的唇角边,缓缓的滑落下来一滴晶莹的泪水。
他没有再攥着拳头,他就那般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后背不再笔直,微微窝着,整个人哀伤的好似成了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我用力的控制着情绪,可是还是忍不住泪崩。
这样的痛苦,我承受了五年,陆擎苍那般坚强的人,这一刻,是否也已经有了妥协的心?
“爷爷,她……真的是陆露吗?”
陆擎苍沙哑的嗓音在我站定在沙发的那一刻徐徐问出,哀伤的情绪渲染了整个房间里的空气,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意识的将呼吸放轻了许多。
那些女佣虽然听不懂汉语,却依旧被现在这般气氛感染的频频抹眼泪。
我压抑的哭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的承受力几乎耗尽到了极致,险些就此休克过去。
陆露……
在陆露没有被温启明带走之前,我的确叫陆露。
我不知道将我和陆露扔在福利院的坏人为什么要将我们的名字换掉,可我知道,陆露这个名字,真的承载了太多的悲哀。
第一次,陆露死了。
第二次,陆露的爱情死了。
攥紧手指头,我坐在沙发上,听着陆厉凡叹气道,“你若不信,就问问她的大腿根处是否有个好似胎记一般的纹身吧,当年我和小青将她调包时,曾给她做了记号,就是为了今天的聚首。”
“呵。”
“呵呵呵……”
陆擎苍突然哀声低笑了几声,他低着头,薄凉而又沧桑道,“她的身体我怎么会不清楚,我怎么会不清楚。”
是啊,我的身体他怎么会不清楚。
我们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疯狂的日子,我还清楚的记得我和他坐在卧室的地毯上,他靠着床办公,我假借着看杂志偷看他的光景。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爱他,我也不知道他爱我。
我们牵挂着彼此,却都有着自己的保护色,心于无形中靠近,却不会像现在这般拥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其实如果我们的时光能够永远的定格在那时候,好好的守护好彼此的保护色,不再更进一步,或许到了今天,我们还能微笑着对彼此说再见。
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与绝望。
可人生永远都不会重来,我们都终将向生活妥协,比如我,又比如陆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