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女子撑着纸伞走进山洞里,玉肩上还沾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不是别人,却是花玉瑶。
“宫主……”
半梦半醒之间,萧尘仿佛看见一个女子缓缓向自己走来,用双臂温暖着自己冰冷的身体,然后,便一梦不知,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未央宫了,软软的床榻,淡淡的幽香,却是已经回到了他之前的房间,不再是那寒冷漆黑的山洞了。
刚想动一动,却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全身骨骼像是散架后又被人重新拼接上的一样,萧尘这才想起昨夜在那寒冷的山洞里,体内三大奇功像是突然失控了一样,最后在自己迷迷糊糊几度昏厥之时,好像是未央宫主一直抱着自己……
她……
萧尘不禁感到心中一阵苦涩难言,自古最难消是美人恩,结果又是她救了自己。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轻轻脚步声,萧尘心想必是她来了,正待起床,然而却忽然又听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宫主,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他毕竟……”
萧尘本是打算起身去迎未央宫主,这时突然听见这个声音,细细一想,未央宫主似乎有着什么难处,不如先听听她们说什么,便又小心翼翼躺了回去,装作还在昏迷中。
只听外面那女子言语间似是有些着急了:“宫主,这次你听弟子一言吧,红姐她们到现在都未传回消息,恐已身遭不测,若是如此的话,表明了霸天风已彻底翻脸,这次必然会来攻未央宫,宫主为萧公子的徒弟治伤,这些日已是消耗颇重,倘若再耗功为他治伤,属下担心霸天风一旦攻来……”
“可我若不救他,这个世上,便没人能够救他了。”
花玉瑶语气淡淡,旁边的青衣女子蹙眉道:“可是,宫主这是为什么?宫主答应替他的徒弟治伤,便已还了神魔山脉的恩情,再不欠他什么了,何苦还要……”
“青儿,你退下吧,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可是……”青衣女子仍然双眉紧蹙,继续道:“就算抛开霸天风来攻不谈,他身上的伤,宫主必定要以怜花惜意治疗,可这怜花惜意,两人运功时不能有所阻碍,他是男子,宫主冰清玉洁,岂能……”
“你的话太多了,退下!”
“是……属下告退。”
房间里面,萧尘听着二人对话,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未央宫主一直未提要替自己治伤,怪不得那晚她非要自己答应留下,才肯替自己治伤,原来竟是如此……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只见花玉瑶缓缓走了进来,萧尘仍然闭着双眼假装昏迷,片刻后,只听花玉瑶轻轻一叹,走到床边,替他把了把脉,又替他将被子往上面盖了盖。
此刻萧尘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滋味,倘若非要她以委屈自身的方式来替自己治伤,那自己便宁可不治这伤。
“你醒了。”
忽然间,花玉瑶淡淡开口说道。
“我……”萧尘睁开了眼:“抱歉,宫主,我不是有意……”
“那你是都听见了。”
“抱歉……”
萧尘强撑着坐了起来,沉默良久才道:“等蝶衣身上的伤好了,我会带她离开……”
“然后呢?”花玉瑶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是不是,等你的徒儿再背着你回来,求我救救她的师父?”
“我……”
萧尘默默低下头,不知说什么了,花玉瑶站了起来:“你先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看你。”说罢,一人出了房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萧尘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叹出,如此过去两日,蝶衣身上的反噬之伤已经稳定了,但还须在后山花谷灵池莲花上静养些日,待反噬之伤彻底痊愈后,方可出谷。
这日下午时,花玉瑶吩咐一些宫中事宜后,来到了萧尘的庭院里,见他在花树下盘膝运功,问道:“如何?好些了么?”
“宫主,你来了。”
萧尘睁开眼,起身走了过来,花玉瑶见他气色有些不对,两指一并,迅速按在了他手腕上,不禁眉头一皱,眼神里也似带了几分幽怨之色:“你宁可强行将自己的一世修为封住,你也不愿……”
“对不起,宫主……”萧尘轻轻一叹,默默低了下头:“只有这一个方法,能延缓我身上的反噬,抱歉……”
花玉瑶忽然冷冷一笑:“萧尘,很好,那若是封不住了呢?你是不是还要自绝.经脉,自毁修为?你也宁可不向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