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能看出这篇赋的妙处所在,不懂的人,听了专家的话也纷纷跑来膜拜,甚至出现了模仿《年赋》的文章,却都少了那么几分挥洒自如,浑然天成。
紧接着就有网友把目光落在了《年赋》的作者徐三土身上,她的红楼系列、女四书系列以及一些散文随笔都被疯狂转载起来。甚至连她失眠时随手写的旧体诗词都被冠上“最优美的情话”“最唯美的情词”这样的名头,分享在各个平台上。俨然有要和“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一较高下的趋势。
陆钦本来想趁过年带着徐思垚出去玩两天,没想到徐思垚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火了,他只好陪她留在家里,和她一起关注着网上的动向。
徐思垚一开始是不敢相信的,后来是战战兢兢的,她始终觉得一夜成名不是什么好事。登高必跌重,她觉得自己又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等待着她。
陆钦给她递了半个桔子,“干嘛忧心忡忡的,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我都被你的文章刷屏了,连都转了。”
“谁啊?”徐思垚茫然,从来没听过。
“我在法国认识的朋友,是个很著名的编剧。”陆钦介绍道.
徐思垚星星眼,听上去比苏烨还厉害。
“问题是她不怎么认识中文。”陆钦笑。
“那为什么转……?”
“因为你红了啊!”陆钦捏捏她的脸,“小傻瓜。”
徐思垚躲开他的手,“你别只顾着高兴,人红是非多啊!”
陆钦赞许地点头,因为徐思垚的不自信,让她很难自我膨胀,即使面对这么多的赞誉,依然能冷静下来。
徐思垚眨眨眼,“你老实说,我这篇赋写的怎么样,真的当得起这么多赞誉吗?当年父亲只是说写得平平而已。”
陆钦想了想,“你这篇赋的确写得很好,即使放在当时,也是一篇佳作了。之所以能这么红,其实是天时地利人和。”
徐思垚挑眉,“怎么个天时地利人和。”
陆钦跟她解释:“现在的文章多在内容上出新,却很少在文体上出新了,写来写去不过是、散文、诗歌这些文体,殊不知读者们在文体上也会有审美疲劳,在一堆鸡汤文里看到一篇骈体赋,当然会觉得眼前一亮。而且你这篇赋又很应景,内容上符合最近喜庆的气氛,读者们自然能有所共鸣。这便是天时。”
徐思垚点头,确实如此,如果她放在别的时间里发这篇《年赋》,恐怕还没这么好的效果。
“如果你发到了纸媒上,可能不会有这么快的传播速度,正是因为网络这个平台,让这篇文章在短时间内有更多人看到,这就是地利。”
“那人和呢?”
“人和当然就是垚垚你自身的才华了,如果你只有这么一篇文章的话,可能还不至于这么火,正是因为你之前的文章都写的不错,经得起推敲,大家才会真心佩服你的才华和文笔,关注你微信公众号的人不止是因为你的那篇《年赋》更是因为你一如既往的好文笔。”
徐思垚笑,“还少不了贵人相助,沈老师、苏烨还有你,你们的转发也很重要。对了,还有那个帮我分析文章的老教授。”
陆钦笑着揉揉她的头发,“确是如此。不过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如果文章本身写得不够好,遇上再好的时机,再好的贵人也没用。
徐思垚抿抿嘴,“压力好大。”
陆钦亲亲她的额头,“不要有压力,你以前怎么写的,之后还怎么写就好了,不用考虑那么多。”
徐思垚皱着眉,越是被关注,敲下每一个字的时候就越小心翼翼,生怕写的不好,让读者们失望。她只好让自己尽量少去关注外界的评论,只管把自己的文章写好。
于是当她看到网上那些恶意诋毁的时候,已经是元宵节以后的事情了。
“红极一时的《年赋》其实是抄袭古人。”诸如此类的文章陆陆续续出现在各网站上。
点开文章一看,有说是抄陆机的,有说是抄江淹的,还有说抄李白、杜甫的。
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就跟到了徐三土的公众号,在评论里指责她不要脸,连古人都不放过。
徐思垚哭笑不得,为此把陆机和江淹现存的所有作品都列了出来,甚至查了许多论文资料,以证明他们并没有写过一篇文章叫《年赋》。
她的申明文章写得很谦虚,言语间没有丝毫的抱怨和愤怒,甚至带着那么点谦卑恭敬,不敢与陆公、江公相提并论,再加上权威的资料和证据,网友们这才消停下来,反而对徐三土的好感度又高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