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园末钟

禁再次倒吸了口凉气。源源努力地甩了甩头，记忆缓缓在脑海中呼之欲出。

    ‘该死，现在什么时间了？13：15，开什么玩笑。’源猛地弹坐起来，抬起HologramWatch。原本气色就不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嗯？你醒了，哦，快起来帮忙。”有些天然的声音传来。

    源闻声望去，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房间里，声音是一名少女发出的，身穿着新生校服，一头黑色的秀发散落在肩边，靓丽的容颜。但奇怪的是腰上却别着一把木剑。

    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源的视线：“我从初中开始就是剑道部的，快起来...推东西过来，堵在门后”

    “嗯...所以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源有些不明所以的爬起来，站定在原地，并没有和少女一同为门增添‘遮羞布’。

    “我看你倒在校园草坪上，还以为你是受到那些东西袭击的呢，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少女先是一愣，随后又补充道：“那些东西袭击了学校，军队来了，但是又走了，走的时候看起来少了很多人呢。然而，那些东西还在！”

    源面色又一白：“失败了，因为我吗...要快点离开这里确认情况。这几栋楼里的人都撤离了吗？”

    “嗯？看起来你知道些什么呢。没有哦，我在开学典礼结束就已经在这里了，然而这期间进入那几栋楼的所有人只有进没有出的哦。”

    少女看着源，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做法在源眼中没有任何用处。于是懒得再动作，停下了搬运，向源靠近过来。

    少女凝视着源，从身后掏出了什么：“你穿着校服，但腿上却别着不得了的东西呢，这个，是真家伙吧。”

    源定神一望，是自己腿上绑的军刺。下意识的想接下，少女却缩回了手，警惕的望着源：“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

    源一愣，道：“源，大一新生，来自211界者基地。”

    “晴，大一新生，来自憕舟第5中学”

    “那么，你有办法逃出去吗？从现在的校园里。顺带一提这里是剑道部活动室。”少女没对源奇特的介绍做出评价，而是漫不经心地向源问道。

    ‘话说我这种介绍丝毫没有什么解释力吧，这样真的可以么...’

    源已经查看过自身的状况，精神力已经不再紊乱，身体上并无大碍。

    只是两只祛灵手枪丢失了，扰灵爆弹已经报销了，身上的武器除了怀里大叔递给源的银黑之枪，就剩下少女手上的那柄军刺。

    虽说枪斗术是剑术，体术，枪术的结合，但源还真没怎么使用过近战冷兵器。

    源有些没底气：“先告诉我你所说的那些东西，你看到的有多少吧。”

    少女有些迟疑，试探性的回道：“二三十只？”

    “嗯...二三只，还好、嗯..哈？！”源反应过来后差点没跳起来，瞪大了眼：“喂喂，少女，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开玩笑吗，嗯，这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呢。”

    “嗯？我没开玩笑哟”少女好奇的歪着脑袋，望向无比惊诧的源。

    “......”

    看着少女没夹杂一丝畏惧的目光。源有些无奈：“你对那些突兀的生物没什么奇怪的感想吗？”

    “因为不能吃，所以讨厌”少女望着远处的墟灵体，带着些许厌恶的表情回道。

    “……”

    晴将军刺还给了源，对源道：“你知道救援大概什么时候会到吗？”

    “嗯...准备突围吧”源有些出神地回道。

    “哦”少女点点头。

    “嗯？你一点也不害怕吗？我是说没有救援了哦，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源有些好奇看着少女，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我不怕，我有它”少女一边拍着自己腰旁的木剑，一脸无所畏惧。这大胆无畏的样子让源有些感慨，没有多说什么。

    源缓缓地拨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景色，暮色似乎要被无垠的星辰所征服，这样的景色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时间段，让源瞳孔收缩。

    ‘才下午1点，天色异变的过于剧烈啊。看来位灾是真的呢’源默默的想着。

    多么美丽的暮色啊，如果没有外面密密麻麻的那些东西的话。这或许是源现在心中最大的感触。

    活动了一下手脚，源转身对身后的少女说道：“没有取巧的方法，突围出去就是胜利，一定要跟紧我。”

    暮色的照耀下，活动楼一层，后窗户轻轻的荡开，吱扭吱扭的响声似乎吸引住了墟灵体们的视线。而此时只见大门中两道身影迅速的激射而出。

    而在这一刻，墟灵体们齐刷刷的将视线锁定到了二人身上，嚎叫着扑了上去。

    在遭遇路线上第一只墟灵体时，由于子弹只有三十发的缘故，源没直接掏出银黑之枪。而是将军刺提在手上，挡开墟灵体的爪子，带着蓝芒顺着墟灵体的胳膊直直切入到墟灵体体内。

    然而力道还未收回，第二只墟灵体跟随而来，源正准备一脚踢开时，身后的少女竟一步跨前。

    源一惊，正准备急忙提醒：普通武器可无法对墟灵体造成伤害。但声音却哽咽在了喉咙里。

    ‘拔刀术——一线’

    泛着淡蓝色光芒的木剑剑刃，在源目噔口呆的目光下势不可挡的横向划开了墟灵体的身体，而下一瞬已经回归了剑鞘。

    “好吧，不是这样的话你看不到那些东西呢，虽然我很奇怪为什么剑道部用刀术，不过这可真是太好了”源有些了然。

    少女噔了源一眼，好像对源的吐槽有些不满。

    “嗯？什...！？”然而就在源俯冲中，竟然望到了草坪上躺着一名身穿军服的队员，气息奄奄，他的后方便是政教楼。

    源心中一颤，由之而来的负罪感和内疚感让他不自然的停了下来。

    少女迷惑的望向源：“怎么了吗？”

    源头也不回的冲向队员：“帮我顶住1分钟。”

    “欸！！？”来不及多说，少女只能深吸一口气，不满的鼓着腮帮子，将手按在剑柄上，一脸敌意的目视四方。

    ‘拔刀术——回天’

    “喂喂，你没事吧？源拉起队员，将其翻过身来，源却身躯一震。

    源还记得，跳伞空降时那鼓励他的那位年轻队员，年轻而成熟的脸庞。现在这脸庞就在手边，源却有些不敢面对。

    年轻的脸庞似乎被源的动作惊醒，逐渐恢复意识，睁开了眼。短暂的迷茫后，他看到了源。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与出击时的开朗清爽的声音截然相反，低沉而又嘶哑的声线，击打着源的心脏：“嘿，又见面了，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似乎是看到源充满悲伤与自责的脸：“不是你的错，这次是基地的情报出现了疏漏，我想，应该是有人屏蔽了附近墟灵体的感应信号吧，实力偏弱的墟灵体和一部分强的墟灵体都没有被探查到，所以我们不明不白的进入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源想要扶起他，露出艰难的笑容：“嗯嗯，我知道了，没关系，我们回去再说，我们回去...”

    年轻战士却按住了源的手：“别这样，我的情况我知道。”

    视角向下扫去，只见年轻人的腹部一个大洞，虽然没有鲜血流出，却有着淡淡的蓝芒不断的流逝。

    “你知道吗，你曾经问过队长一句话：‘你们是抱着怎样信念来与墟灵体战斗的呢？’他没有回答你，我来替他回答吧。”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因为啊，我们要守护我们的家人！知道墟灵体存在的我们，怎么可能让家人在某一天莫名的被消去存在呢？只残余下那种曾经存在过的模糊感，会让我们抓狂。明明消失了，但却感不到悲伤，还有比这更悲伤的事吗？”

    “家人什么的...那你们呢！你们怎么办？给我挺住啊！只要到了基地，总会有办法！”源不甘心年轻人就这么自暴自弃，死死抓住年轻人的手。

    “嘿，就算我们哪一天突然消失，家人却不必承受悲痛，因为那时这个世界清楚，我们不存在呐...对家人来说，或许就这样消失比我们死亡的消息传到耳旁，或许更轻松呢...”

    年轻人没有理会源的歇斯底里，依旧自顾自的说着。瞳孔逐渐涣散，然而流逝的存在力过多，身体却已无法维持形态，渐渐化为蓝芒。

    “我...也不想...被忘掉呢”年轻人嘴角的微笑悲凉，身体瞬息破碎，淡淡的蓝芒消失在天空中。

    源单膝跪地，望着自己仍呈怀抱姿态的双手。他感觉的到，就在前一刻他的怀中还有着重要的存在。然而却再也记不起任何有关他的事情，关于那人的记忆消失了...

    他眼神空洞的站起，起身的瞬时无神的黑色瞳孔似乎扩大，眼白几乎要全被黑瞳占据。

    ‘这种力量存在着，很不合理。这种力量不该存在...！’他第一次感到的愤怒，对力量的愤怒。

    庞大的愤怒与悲伤喷涌而出，他掏出了银黑之枪，一把抱起已经筋疲力尽的睛，冲向校门，肆意倾泻着存在力，仿佛痛恨着这种力量的存在，想要将这种令人深恶痛绝力量与自己剥离开来。

    虽然这一切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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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憕舟大学大部分师生被紧急疏散，但仍有部分成为墟灵体暴乱的牺牲品。

    出击队伍：界者1名，祛灵战术组（普通人）3组，共计63人。

    战报：祛灵战术组阵亡49人，任务途中战损过大，任务无法继续执行。暴乱墟灵体镇压任务失败，憕舟大学沦陷。

    任务由于情报不足，异常状况突发，以惨败告终，而受到上层重视。

    当日黄昏经由上层派遣界者小队突击调查，憕舟大学校区全部范围被有目的的投掷了大量驳杂存在力爆弹，干扰了探灵仪。犯罪组织已被擒获，此组织以巨墟灵体为首，目的为借混乱形式以伺机大量吸取存在力，欲为渡过位灾做准备。

    老者看着手前的报告冷笑：“哼，明知是无用功还多此一举吗，对死亡的恐惧真是罪恶的源泉。墟灵体高层都没有动作，小鱼小虾还想翻起浪花。”

    “普通人难以感受到存在力，即便身边的人消失，也基本不会察觉。但是界者身体内有着大量的存在力，甚至存在源，所以当身边的人消失，虽然相关记忆不复存在，但有人消失了的感受会十分清晰的残留下来。这名界者应该是第一次出任务年轻的新人吧...唉...”老者看着文件照片上年轻人嘴角边淡淡的微笑，心中却莫名的有些刺痛，喃喃自语。

    “位灾，怎能让它折断希望。本相位必定将其击溃！”老者抬起头，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