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景致越来越熟悉,薛洛璃曾在这附近同样转悠了许久。绕过一条清幽小径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沈昭宁抬手示意:“薛公子,我们到了。”
此处院落无剑华弟子巡守,镂着精美十八学士的房门紧闭。两人放慢脚步靠近唯恐惊醒屋中人,沈昭宁正准备轻轻叩门问安,薛洛璃猛地抓着沈昭宁小臂,引得后者茫然回首不知所措。
薛洛璃扬唇一笑,猛地一脚踹开大门。
力道大了些,观赏木具娇弱经不得这般摧残,啪嗒一声门栓断裂,落在地上。
偌大屋内,圆木桌旁,两张脸齐刷刷错愕对着门口。
待看清来人,一人忍俊不禁摇头叹气,一人煞白小脸勃然变色。薛洛璃怀中一直酣睡灵犬终于被这大动静惊醒,抬头看看薛洛璃,才疑惑地“汪汪”几声。
沈昭宁先是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震住,缓过神来赶不及叫好,忙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二位师叔安好。”
沈思辰强忍着笑审视抱着小白狗的薛洛璃,一人一狗直勾勾瞪着他,两双圆滚滚乌溜溜眸子尽是无辜。
“昭宁来此何事?”
沈昭宁道:“弟子挂念师叔,特来请安。路遇薛公子担心师叔身体,却迷了路,故而一同前来。”
“原来如此,我还道薛公子是来拆房的。”
似曾相识的场面似曾相识的话语,沈思辰脑中飘过气极发抖笑容僵硬的凌澈的脸,天星流铃叮当脆声如萦耳畔。
忍俊不止道:“洛璃顽劣,师妹不要和他计较。这破损门阀我一会儿修好。”
白子溪缓下面色,不自禁抚上沈思辰的手,轻言细语道:“师兄怎地如此客气,薛公子也是我剑华山庄的客人,不过是小事罢了。”
扭头瞧见灵犬一脸懵懂无状,秀眉一拧戏谑道:“雪绒今日怎么竟不认生?看来训练的不妥。”
沈昭宁未察怪异,解释道:“雪绒有灵,不近生人。我们逗弄了许久都不理会。薛公子恰好路过,不知怎地轻轻松松便招得雪绒喜欢,死活不肯撒手。”
“哦?”白子溪声调扬起,冷声道,“薛公子魅力过人,连我这个主人在场都给比下去了。雪绒这是嗅出同类呢,还是察觉异动呢?”
字字客气,却句句带着讥讽,冷嘲热讽着薛洛璃不是畜生便是邪。
沈思辰听着刺耳面露不悦,悄然抽回被握住的手道:“师妹……”
“庄主说的是。”薛洛璃露出俏皮笑脸,径直坐在白子溪身边,将雪绒放到地上。灵犬嗅到主人气息终于不死死扒着薛洛璃大腿,扑腾着小短腿冲白子溪奔去。
“畜生不长眼,大概是主人没教好。庄主可得多费点心了,省些与道长眉来眼去的功夫,回去好好教导它。”
“你胡说!”
小小心思被当面拆穿,白子溪羞愤难当忍不住尖着嗓子拍案而起。薛洛璃仰头丝毫不惧与她对视,笑容不减,眼神满是挑衅轻蔑。
沈昭宁的视线茫然地在三人间来回穿梭,这诡异的对话尴尬的场景,多像沈昭羽偷偷藏起来的小人书里描绘的捉奸成双。
呸呸呸!
沈昭宁醒过神发觉竟将师叔们套与杂书故事,心里怒骂大不敬暗自给了自己三个锅贴,疾步至一直但笑不语的沈思辰身边,附身小声道:“师叔,您看这……”
这多么岂有此理的场面啊……
沈思辰转头看看一脸焦急的沈昭宁,又看看针锋相对的薛洛璃白子溪,恍惚间虽然身体还是虚弱气力不足,似乎伤口的痛感渐淡。薛洛璃察觉左侧飘来的灼热眼神,忍不住侧首窥探,果然沈思辰又朝他温柔一笑像个偷了糖吃的孩子。
“昭宁,你送白师叔回去吧。”沈思辰缓缓起身,柔声道,“师妹,方才你说之事我已明了,明日我们再与师兄商议,你不必害怕担心。眼下剑华山庄刚历重创,你定有要事缠身,就不要在我这里耽搁了,伤已无大碍你可安心。“
白子溪自幼天之骄女仙门翘楚,今日竟当着沈思辰颜面扫地,本是满腹委屈。偏偏沈思辰轻描淡写视而不见,她挂着庄主身份也不便屈尊纠缠,只能强颜欢笑道:“有劳辰师兄费心,解我剑华山庄之困。”
娉婷有致给沈思辰行礼道别,经过薛洛璃身旁狠狠甩下一记白眼,傲然昂首。沈昭宁见师叔一切安好,神色好转便安心领下吩咐随白子溪离开。
原本与薛洛璃隔着半张圆桌,看得人走远了沈思辰才缓缓而行,在他身旁的凳子坐下,笑容可掬。
“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