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最近闹人命,当地官府出动大量兵卒守夜,甚至去信请求最近的驻兵前来相助。按理一座富庶小城血案频发,百姓应当惶惶不可终日才对。
然而灵州上下除了知府,一派喜气祥和,百姓出门弹冠相庆,只因这个月夜里闹人命,却都是恶贯满盈之徒。
有与官府沆瀣一气地痞恶霸,有害人家破人亡的奸商小人,也有屡抓屡放屡禁不止的强盗小偷,都是平日里百姓敢怒不敢言的对象。初时人群中还有些恐慌,连着几桩案子下来终于发现行凶者的目标,不免拍手称快,甚至口口相传夜侠称呼。
这些人起初还以为是失踪,宛如人间蒸发一般。亲朋好友报案沿路勘察,才发现消失之处隐隐有血污。几桩案件如出一辙,至此官府立了命案,倾巢而出彻查。
而百姓闻讯后则是奔走相告大快人心,官府俨然成了百姓们的对立,想要抓这夜侠也是毫无线索。眼看出事快一个月,这夜侠依旧来无影去无踪,破案之日遥遥无期。
沈思辰平和地听着当地人绘声绘色的描述,默不作声。他来此处久了,这一带的街坊邻居都认得这个和善的道长,闲来无客之际也会与他家长里短的闲聊着。
一人道:“甭管这夜侠什么来历,为民除害就是正义之士。”
另一位老翁道:“可不是,平日里大家受的怨气可太多了。道长也是,你瞧瞧,来捣乱的都少了许多。”
“这等好人若要被抓,这天下可就没天理了。”
沈思辰沉默不语,听了一阵赞扬附和之声后问道:“请问,这几件事都是在何处发生。”
……
地点并不集中,散落在灵州城各处,离各自居所距离也无相似点,像是随性为之。沈思辰与薛洛璃在小巷子,河堤树,大宅院门口察看了几处,事过境迁来来往往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即便当时留下些什么现在也无据可考。
薛洛璃视线随着沈思辰背影在各处穿梭,不停地活动手指。
沈思辰专注地在树梢房檐所有细枝末节之处细细查过,确认无误后纵身跃下,道:“走吧。”
道长在找什么。
沈思辰道:“没什么,总觉得有些奇怪。”
何事奇怪。
沈思辰任对方牵着手往前走,道:“失踪毫无痕迹,绝无可能。”
别管怎么死的,反正是该死之人。
“该死之人亦不该横死。”沈思辰淡然道,“行事鬼祟滥取性命者,是为妖邪。”
这个话题不太愉快,一路上沈思辰没有说话,薛洛璃也没去骚扰他,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各怀心思。
薛洛璃心中慨叹,修行之人的直觉不可小觑,沈思辰的怀疑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他已经尽量避人耳目在弦月夜里行事,杀该杀之人收至恶魂魄,为何沈思辰还要追根究底多管闲事。
物尽其用,还能还世间多一分太平,不好么。
自知此番歪理在沈思辰那里不会说得过去,他也懒得多费唇舌,换个心情追上去与沈思辰调笑下一次捉妖去往何地搜刮美食,巧妙略过刚刚的话题。
忙活了一个月,再等等,再过一阵兴许就能有结果了,他不会知道的。
…………
“你、原来是你!”
城郊溪沙滩,一中年壮汉满身血污,瞪大双眼发出如同待宰牛羊一般的悲鸣。薛洛璃冷漠地看着这翻滚着后退,垂死挣扎之人,每动一下伤口撕裂更甚血流如注不堪入目。
“为何杀我!”
因为老子高兴。薛洛璃决意不再拖延,伸手道:“因为你把药老头给抢了。”
从食客姑婆中听来,这人仗势行凶俨然地头蛇,许多铺子老板都遭过被他强抢钱财,伤人无数,偏偏他背后还有人,敢怒不敢言。
应该没杀错,若是杀错也算倒霉。
果不其然,那中年男子闻言眼神一片绝望恐惧,意识骤然停止,消失在薛洛璃染血的双眸中。
薛洛璃草草料理尸体,飞身前往每日修炼之所。从未如此精进修为,虽说解法至今尚未成就他自己的修为倒是进步了不少。
只是他这一个多月,该杀之人已杀得差不多了。思忖着若还是不成,魂魄便所剩无几,那就该把目标从大奸大恶之人,转向轻罪伪善者。没了杀人越货之徒,就去找找打架斗殴出言不逊。
反正,都一样。
凝神运灵,指尖发出越来越亮的血光,与道道黑雾纠缠着,口中念念有词,薛洛璃猛地睁眼一并将其投入幽蓝奇阵中……
灵州官府上下忙活了两个月,依旧一无所获。精干案师难敌百姓人多势众,不给线索倒罢反而一个劲的给他们指错误的方向,夜侠深入人心,只杀作恶多端之人,知府也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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