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晓醒来,是在一栋黄泥土混和着牛马液筑成的土屋中。这样的房子低矮又密实,而且冬暖夏凉,对于这个快要入冬时季而言,很是暖和。
有人进来,带着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
“姑娘,你醒了?”那是一个身着灰色破旧衣服的老婆子,微皱的脸,左眼角下有一颗绿豆般大的痣。她的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递到凌晓晓面前时,她甚至能看见碗沿上沉积的污垢。
“你掉水里,脚骨摔断了,本以为你没命了,结果你还是活过来了,喝点药会好得快一点。”看到凌晓晓疑惧的眼神,老婆子好声好气地劝道。
凌晓晓想动,这才发觉手脚痛得厉害,显然是摔下河的时候撞伤了。
“我扶你。”说着,将碗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趋前将凌晓晓扶坐起。她一靠近,一股腥臭味立即迎面扑来,凌晓晓不自觉闭住了气。
“别人都叫我王婆,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一边细心地喂凌晓晓把药喝下,老婆子一边说出凌晓晓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这镇上的人都以捕鱼为生,为了捕到更多的鱼,不少人都会跑到很远的江河里捕鱼。而这位王婆和她的丈夫便是其中之一。那天黎明刚到河边,便看到趴在河滩上的凌晓晓,见她还有气,便救了回来。
凌晓晓喝完药,感激的对王婆微微一笑,说道,“谢谢。”
王婆呆了一下,满是欢喜,但随即转开了头,对着门外喊道,“老头子,姑娘醒了,快把粥端来。”
话刚出,门便便冲进一个又瘦又高的老男人,看到靠坐着的凌晓晓,眼中露出惊艳的光芒,呆了呆,点头应道,“我……我马上去端。”
“你的脚已经替你接上了,这段时间不能随便下地,要好好养着,否则你的腿可能就会废了。”王婆边说边喂她喝粥。
喝过粥,没多久,凌晓晓感到困得厉害,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王婆拿了粥喂她吃下后,又端来药给她喝。
也许是手脚上的伤太严重,凌晓晓每天都是吃吃睡睡,这样竟然过了大半月。除了王婆和她丈夫王招财,没有看到其他人到访。王婆对她总是很照顾,王招财虽然对她也是规规矩矩的,但是凌晓晓偶尔也会捕捉到他偷觑她的眼光,心中总是不太踏实。何况手脚疼痛已经不再明显,却仍然常常犯困,这让她十分不安。
那一天,吃过饭,王婆又端来药给她喝。她不想再喝,毕竟这古代的药苦得让人想呕吐,却看她王婆不停的哄她时,不得已只好继续把药往肚子里灌。谁知道才喝一口,门外传来王招财的声音。
“你喝完把碗放在桌子上就行了。”王婆匆匆说完,就走了出去,临了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一离开,那碗药便显得难以下咽起来。将碗放回桌上,犹豫了下,纠结着是否要继续喝这种又黑又苦的墨汁。
盯着药碗不知多久,她才蹙眉,隐隐发觉不对劲,虽然前世她学医都是西药,可是在凌府的时候,她没少偷溜出府去采药,而且还常常在城南的小茅屋里晒药,学中药,因为傅青书关系广,他没少帮她,让她可以跟保和堂的掌柜学了些医理。
照理说,王婆他们救了她,没理由下药毒她,对他们也没好处,但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对劲,希望不是自己想太多,拿起碗将药倒在了床底。怕自己神色间泄漏出什么,等王婆回来,她已经揽被躺下佯装睡熟。
“姑娘?”脚步声停下,见到凌晓晓睡沉,王婆却并没有立即拿碗离开,而是安静了片刻,然后试探地轻唤。
凌晓晓心中一跳,暗忖难道她知道自己装睡。
“姑娘。”过了一会儿,王婆又叫了声,这一声比开始那一声更大。
凌晓晓差点就要睁开眼睛,却听到脚步声往这边靠近,心突然加剧,下意识放松了呼吸,双眼依然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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