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蛇毒,如果告诉我幽魂谷在哪里,我还可以治好你。”
她转开脸,什么都不说,眉头皱得五官都挤在一块了。明明是脆弱的身子,却扛着折磨心志的苦痛,那样子,实在惹人怜。
“不说?”
她的嘴巴闭得跟蚌壳一样紧,这就是她的回答。下一刻,她的身子猛地被抱起。意识到他的想法,她想也不想的紧紧抱住他的颈项。
惊恐的看着扇窗子,想到那些蛇,不禁毛骨悚然,惊呼道,“不要!我带你去找!”
她不怕死,可是这磨人的感觉真的让她又惊又怕,先骗过他再说,以后有的是办法逃,小女子能屈能伸,别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达成协议,他才将她放回榻上,直到殷煜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药,身上的疼痛消失了,然后便沉沉瞧去。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注意到她没有任何外伤。
殷煜站在*榻边,敛下眼眸没有任何情绪,盯着她熟睡的容颜好一会儿后,忽尔转为锐利,对门外的人命令。
“进来!”
一抹俐落的身影在收到命令收,不敢有所犹豫,忙开门入室。
“少门主。”来人是一位穿着黑衣的女子,恭敬的对他行礼。
“如何?”
“陆长老死了,卫灵风带着楚晋离开了慕容山庄,不知下落,青竹在想,楚晋受了重伤,定然跑不远,只要加派人在这周边搜,定能找到他们。”叫青竹的女子,一边恭敬的回答,一边好奇偷瞄*上昏迷的人儿。
那对冷眸扫了她一眼,冷声道。“放出话,他们若想要人,到淮阳来。”
“少门主,为何要兜圈子?直接换不就行了吗?”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冷冷的声音。
“是,青竹这就去。”她知道殷煜的性格,所以不敢再继续问。
待人走后,殷煜的目光再度回到*榻上的人儿,望着那张熟睡的容颜,陷入了沉思。
这丫头带给他困惑,因为他没想到,当初山神庙那个摔一跤都会哭得掉眼泪的人,居然能弹出那样好的琴。
早在残月门时,他便将楚晋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他本想去抓夏金芝来威胁楚晋,没想到竟然让他发现了这个丫头。
他坐在*沿,审视她好一会儿,昨晚听楚晋他们唤她‘晓晓’,她究竟是何人?好半晌,他才移开目光,沉静冷然的眸底,搜寻不到一丝情绪,却在离开时做出他从没为别人做过的举动,他伸出手,缓缓为她盖好被子。
当凌晓晓再次醒来时,房内多了一个人,不,是位大夫。
因为凌晓晓的脚扭伤无法走路,所以殷煜只能请大夫来替她看伤,而大夫也只能治她的扭伤的脚裸,膝盖骨的旧疾依然是束手无策。
此时,凌晓晓才发现她身上竟然一点外伤也没有,连一丝擦伤都未瞧见,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没理由没外伤啊,那她身上的疼痛又是怎么回复,除非……
答案只有一种可能,她掉下去的时候就晕倒了,肯定是那家伙半途又救了她,为了吓她,所以才骗她!
殷煜看她一会儿歪歪头,一会儿皱皱眉,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然后抬头猛瞪他。
“你骗我,我根本就没有摔下去对不对?”
殷煜始终面无表情,但心下倒很意外她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见他不否认,也不回答,凌晓晓更肯定自己的想法,“卑鄙!”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想反悔?”他冷淡的嗓音里带着丝威胁。
“喂,说真的,我也只进过幽魂谷一次,进去是从迷雾森林误打误撞,出来是坐马车,根本就不记得路,倘若你一定要我替你找也可以,你自己想办法进去。”她说的是实话,进去的路她根本就不记得,那时差点就死了,出来的时候坐马车,是从另一条小峡谷出来,但是她真的没什么印象。
“这位姑娘的脚裸扭得并不是很严重,我已经替她用了最好的药包扎,过个三五天就能下地走路了。”一直在替凌晓晓包扎的大夫终于说话了。
“你先下去吧。”
“是,少门主。”大夫下去后,殷煜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喂,这是什么地方?”她本来还想找机会联合那位大夫,找机会逃跑,没想到那大夫竟是殷煜的人。
“这儿是残月门的一个分堂,你别费心思了。”看出她的意图,殷煜冷冷的打破她的幻想。
“我有什么心思啊。”凌晓晓死不承认,顺着*躺下,又闭上眼,“我要休息,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既然有人养着,她干嘛还要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至少现在她对殷煜还有利用价值,他也暂时不会让她死,那她有什么好怕的。
“最好没有,否则下次就来真的,我相信你不会喜欢再享受一次那种刺激。”
她身体一僵,睁开眼,侧身小心的睇着他,“我哪敢啊?我又不是嫌命长。”这人像蛇一样恐怖,搞不好吐出来的舌头也是分叉的。
“算你识相。”他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马车行驶在荒草漫生的古道上,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连绵山脉,被细雨笼罩,显示出一种空蒙的美丽,淮阳所在地多山,官道都是穿山越岭修筑而成,加上人烟稀少,一路上走来在美丽的风景相衬下,倒更让人觉得一种与世隔绝的寂寞了。
因为下雨,反正也要坐马车,所以殷煜没等凌晓晓的脚裸恢复,便坐马车赶路前往淮阳。
凌晓晓静静的望着马车窗外,那双美眸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的景致,黑眸中冷却着淡淡的郁色,淮阳地属偏僻,鬼医隐居于此也不为过,想到鬼医,她不由得在心底担心起楚晋。
他的伤不知怎么样了?还有,他的眼睛,若是找到鬼医,他的眼睛也就复明有望了吧?
傍晚,雨停了下来,一直笼罩着整个天地的昏蒙终于散了开,现出明净的世界。路两旁的树林或山坡上开始出现田地,种着玉米高粱等杂粮,其间稀稀拉拉夹杂着一些低矮的土屋,有时还可看见仍在田间劳作的农人。
一串风铃般的笑声传进凌晓晓耳中中,她不由循声凝目望去。只见在右侧不远处竟然有一条小河穿过稀疏的树林,两个穿着青色交领上衣和百褶裙,发挽着坠马髻,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正赤足站在水里洗衣服,见到马车驶过都停下来好奇地观看,还指着他们用当地土语讨论着什么,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两女容姿虽然一般,却充盈着让人羡慕的青春活力和快乐无忧。
“瞧什么如此入迷?”殷煜突然开口,打破车厢中的沉寂。
凌晓晓怔了一下,收回目光,无言地看向对面的男人。幸好这马车够宽敞,中间又隔了张小桌子,否则她还真难以呼吸。
殷煜的身形颀长,在男人当中算是很出色了,他没有楚晋那种妖美,也没有阎幽厉那种邪魅,他浑身都是一股冷冷的气息,让人有种压迫感。
此刻的他虽然穿着黑色的衣袍,但却少了分肃杀之气,而且他一直都靠着软枕在看书,俊脸上那冷硬的神情也柔和了,这样的男人更显魅力。
不过,她不会忘记,眼前这个人的心有多狠毒,而且让楚晋重伤,甚至现在生死不明。他们之间可以说是势不两立,不过眼下还不能跟他硬碰硬,否则受罪的还是她。
“在想她们在说什么。”凌晓晓瞥了眼越来越远的河,回道。
殷煜依然是斜靠在软枕上,书已搁在了小桌上,“她们在说陆宇长得很好看,不知有没有娶妻。”他淡淡的替她解答。
陆宇?凌晓晓微讶,这才想起那个对自己带着敌意,且一脸冷淡的男子,他是陆子乔的儿子,但人却长得十分的斯文俊秀,与陆子乔那张凶煞的脸一点也不像,青竹告诉她,陆宇长得像母亲。倘若不是殷煜,恐怕他早就杀了她吧。
恩及此,她不由探出头向车后看去,一身黑衣的陆宇果然骑着马跟在后面,他的马鞍边挂着仍在滴水的蓑衣和斗笠,见她看向自己,他脸色一冷,眼里又是那股敌意。
看见他的表情,凌晓晓无所谓的耸耸肩,回转身,发现殷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哦,那……你有娶吗?”低沉地,她微带嘲意地问,睨着他的眼中有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讽笑。这种大冰块,恐怕没有谁敢嫁吧?
搞不好若得他大爷不高兴,把人家扔到蛇窝里,那可就不好玩了。
殷煜挑眉,对于这个问题一笑而过,并没有回答。
难得他的脸除了冰块,还会有别的表情,凌晓晓来了兴致,向后一靠,手却有意无意地抓住窗框,以免被颠摔倒,“你可听说过鬼医叶飒?”
目光落在她修长优雅的素手上,殷煜竟然有刹那的失神,直到凌晓晓有些不耐地横他一眼,他才若无其事地淡淡道:“略有所闻。”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方才他竟然在猜想她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肯将这只手心甘情愿地交给一个男人。
“你为何不去找他?”缓缓地,她问道。万毒圣君只对毒感兴趣,学医是因为顺带,可是鬼医不同,他的医术当今世上恐怕无人能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