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苍天有负（三）

一阵晕一阵醒，时间变得无比漫长，疼痛仿佛没有终止，耳边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却听不分明了。

    直到一阵比之前更强烈数倍的疼痛传来，凌晓晓刺激得彻底清醒过来，身体一弹，闷哼了一声，仿佛要快窒息似的。

    “叶哥哥，凌姐姐……凌姐姐受不了了！”白灵从小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心里一惊，泪水不由得悄悄滑落。

    究竟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谁也不知道，因为凌晓晓最后是被叶飒给抱回房间的，而殷煜和白灵整个人一放松，都瘫倒在地了。

    直到晚上，凌晓晓才从昏睡着醒来，只是脚上的疼痛依然存在，但她知道自己成功了，接下来只要挨过这段日子，她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第二天，白灵大清早便来找凌晓晓，陪着她聊天，而殷煜会充当凌晓晓的腿脚，抱着她到院子里晒太阳。

    “谢谢你。”凌晓晓仰头望着殷煜那张冰冷的脸，笑了。

    “为什么谢我。”他的声音很低，只是不再似以前那般冷冽了。

    “无论是什么，我都欠你的。”凌晓晓轻声说着，“我想知道，你让叶公子救我性命的代价？”

    殷煜淡漠地立在亭子中间，没有看身边坐着仰视她的凌晓晓，双眸深沉而绵长，好半响他才开口道，“他让我替他找三株紫玉人参。”

    凌晓晓微微一惊，她自然是知道紫玉人参的，当初她被困对五毒宝库时，她就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只是紫玉人参早就绝迹了。

    “若是找不着呢？”叶飒又不是傻子。

    如果殷煜到死也找不着他要的这紫玉人参，那么这个代价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五年为限，若是再寻不到，就要在这百花林里呆上十年，与这百花为‘伍’。”殷煜说得很轻松，眼神毫无波动。

    “十年？”若是像颜姬那样只是为了隐居到也无防，可是殷煜是残月门的未来继承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呆在百花林十年，那不就是相当于求禁？

    “为何要这么做？”

    “我希望你能快乐的活着。”他说出了自己的希望。

    他知道她恐怕不会接受自己，她的心只有楚晋，所以他愿意等，等到有一天她的心痊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凌晓晓心里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没有说话，眼神很平静，“殷大哥……”

    这是凌晓晓第一次这么唤殷煜，他那颀长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转过头望着她那张清丽的脸。

    “你不必觉得欠我的，那是我心甘情愿的。”说罢，殷煜将她抱起，然后缓缓往房间走去。

    凌晓晓自然是知道殷煜的心意，只是她的心随着楚晋一块死了，如今的她恐怕再也无法对爱情起一丝涟漪了。

    至于殷煜，她只有对不起他，而她欠他的，她有生之年会尽一切还他。

    将凌晓晓放在榻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说道，“我去让人准备晚膳，你先休息睡一会儿。”

    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凌晓晓才开口道，“殷大哥，我也愿你有朝一日能与自己心爱的人欢欢喜喜的在一起。”

    殷煜背对着她，顿了一下，神情复杂，最后踏出了房门。

    由于凌晓晓的配合，加上叶飒的医术高明，所以不出一个月，她的脚便能行动自如了，凌晓晓喜在心里，而白灵的喜悦仿佛更胜于她。

    于是，再凌晓晓再次去见颜姬时，她也料到了结果，同样被拒绝了，因为颜姬当初只是答应考虑，却没有真正同意。

    白灵不服的想要去找颜姬理论，最终还是让凌晓晓阻止了，反而是凌晓晓对叶飒院子里种植的药有兴趣，很多药草她都不认识，幸好有白灵替她解答。

    而她每天都会锲而不舍的去找颜姬，哪怕是替她打理院子，照顾那些药草，她只希望颜姬能改变主意。

    对于她的行为，颜姬也没有吭声，而是任由凌晓晓打理她的院子，有时坐在阁楼上的喝茶，她会不经意的看到凌晓晓细心的研究那些药草。

    凌晓晓一直以为叶飒是个性格怪僻之人，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才知道那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但这么一个温暖的人竟会让江湖传出救一人，杀一人的规矩，她实在是想不能。

    直到有一天，凌晓晓蹲在一片药草前，正仔细的识别这些药草时，颜姬一身玫红色的华衫站在药草田边。

    似乎听到停下的脚步声，凌晓晓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向来人，心里有不解，也有一丝紧张。

    “你跟我来。”说完颜往另一边走，凌晓晓放下手中的工具，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