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麻仁待众人上完香,就指着汤姐带道:“那小孩,你把那盘里的生米绕着戏台洒上一圈。”汤姐带不明所以,就听吩咐捧着盘生米绕着戏台洒去。
火麻仁转头对陈班主道:“找人把那盘清水搭在戏台正中的高处,到散场后才能拿下来,切记不可有违!”
陈班主听罢打了个突,赔笑道:“先生,若然将这盘清水搭在戏台正中高处,那岂不是有碍到时候戏班演出?”
火麻仁脸色一寒,道:“现在是你在请神还是我在请神?清水如镜,能破邪破妖,你这戏班中人日日在台上扮作他人,帝王将相、儒生乞丐,一人千面,就有如鬼魅变化、妖精惑人。有清水如镜在上,能正摄心神,免得招惹些游魂野鬼、魑魅精怪。你懂个什么?”
陈班主被他一套数说,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虽然不忿,但是却也真是听过“清水镇台、百鬼不来”的说法,只从未听过有人要把盘清水搭在戏台正中。
戏班各人听得火麻仁把他们比作鬼魅变化,也都十分不快,都对这个颐指气使的火麻仁反感起来。
水运仙在一旁轻声道:“梁先生,班主说的也有些道理。依我看,不如就将清水盘放在出将门和入相口之间的大幕前,既不影响演出,又能依照先生吩咐。你看如何呢?”
火麻仁连忙道:“既然水老板这样说,也只好如此了。但是千万要记住这盘清水绝对不能打洒,不然后果自负。”
这个时候汤姐带已经把米洒好,回到龚千担身旁,拉拉他的衣角,偷偷道:“千担哥,那盘根本就不是什么生米来的。”
龚千担十分不解,道:“怎么不可能是生米,我可是看清楚的呀?”
汤姐带一脸狡诈道:“那是糯米,火麻仁哥先前叫我偷偷换的。”龚千担十分吃惊,道:“他叫你换的?什么时候叫你换的?怎么会叫你做?我怎么没看见?”
汤姐带十分不屑地看着他道:“火麻仁哥要做的是大事,怎么会交给你做?让你看见了,准会坏事。”龚千担满脸狐疑,看看台上的火麻仁,心中只是觉得有些不妥,但却怎么也说不出究竟。
台上的火麻仁已经拿出黄纸,用刚才众人上完的香点燃,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念嘱一些法科中词,发出低吟浅唱地声音,起伏有致、抑扬顿挫,十分好听。龚千担和汤姐带对望一笑:想不到这个火麻仁居然还有这个本事。
大概念了半柱香的时候,火麻仁突然将手中在慢慢燃烧的黄纸往半空一抛,刹那间那些黄纸居然显现出五颜六色的火焰,再慢慢散开,飘往舞台内不同的角落,像是有人在遥控一般。而且舞台内这个时候根本一丝风也没有,都不知道这些黄纸是如何飘去那么远的。
这一下“表演”众人都看得目不暇接,这个火麻仁像是变戏法多过做“请神清场”。火麻仁对着班主和水云仙点点头,道:“我已广达周天,告禀诸神,戏台已经清场爽朗,今晚一定马到功成。”
陈班主大喜,绝不想到这场仪式这么快就结束,刚想说话。火麻仁又道:“命人取化宝衣纸跟随刚才黄纸所落之地燃烧,所余灰烬尽快清扫,不得有丝毫遗落。快去。”说完,神色疲惫,真是好像耗费了很大的心神。
水云仙指着那两个香案旁的纸人道:“梁先生,这个两个纸扎的公仔又如何处置?”
火麻仁道:“找两个童男赤子,用指血点额,放在戏台两边角落,今晚未散场都不可以移动分毫。”
众人方才见过他的表演,就算他提出再古怪的要求,都不敢再反驳,连忙按照他的吩咐去做。龚千担和汤姐带居然还被选上,要放指血两滴,点在了两个纸人额头上,气得龚千担和汤姐带心里面对火麻仁破口大骂。
等到两人将指血点在那两个纸人额头上之后,说来奇怪,纸人脸上本来只是用墨笔画了简单的眉眼,但是用人血点上之后,看上去面颊两边都隐隐泛起了很浅的桃红色,倒像是活了过来一般。
但不仔细看也难发觉得到。龚千担和汤姐带二人经过昨晚的奇遇,早已经见怪不怪,心中对这个火麻仁更添仰慕,想不到他除了是洪门大哥,原来居然还会这些法科之术,也知道这两个纸人必然有些古怪,只是想不通为何火麻仁要将生米换成糯米。
这个时候离戏班开锣时刻已经很紧了,所有人都没功夫理会他二人的发现。
那个陈班主急着招呼众人按火麻仁的吩咐做好,然后就问道:“梁先生,还有其他的仪式功夫要做没有?”
火麻仁看起来十分满意,点点头道:“都差不多了,就差最后送祭华光祖师了。”
陈班主刚想请问细节,却听到广利大舞台大门外突然人声鼎沸,十分嘈吵。过了一会儿,门外居然冲进来了几十个人,一窝蜂地涌到了前台。
庆和班诸人都大惊失色,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离开锣时间这样短,肯定又是横生什么枝节了。
那几十个人里面大概有十几人是“义合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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