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联弟子向来有前无后、打死罢就。此事着落在我洪某身上,应星大人和金山爷无须牵涉其他人。”
白纹虎刚想出声,突然从东边巷口那边吹来一阵风。这风虽然不大,但是那白虎将竟然也打了个寒战,立时松手将龚千担放了下来。龚千担反倒有些意外,很有些莫名其妙,再看见白纹虎神情紧张、如临大敌般看着这阵风吹来的方向,仿佛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在那边一样。
打仔洪看到白纹虎脸上表情居然有了两三分惧意,也是大惑不解,和鬼仔谭不约而同向巷口那边看去。就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歌声传了过来。打仔洪屏息静听,听出又是古远南音!但这阵南音比之先前黄威水在珠江上所唱更加悠扬跌宕、余音渺渺,虽是从巷口远处传来,但是又好似是从众人脑子深处传出来一般。鬼仔谭和龚千担只听了一阵就头晕脑胀、摇摇欲坠,身子发软、不由自已。
金山发一直镇定自若,此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对白纹虎道:“应星兄,这、这、这段南音好似系龙舟吟之调!”白纹虎尚未回答,缩骨全道:“金山爷果然好见识,这正是数百年来荔湾泮塘先民留传下来,出龙舟请神时所吟唱的龙舟南音。”
白纹虎全神贯注,隔了一阵才道:“永全兄所言不错,这龙舟南音既奏,潜藏泮塘深处那神物必定召御现身,金山兄你可准备好了?”金山发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道:“你,你是,是是说那乌龙。。。。。”他都还未讲完,猛然一阵狂风刮到,飞沙走石,虽然天色将近天光,但众人顿时眼前漆黑一片,莫能视物,那帮绿衣巡警更是吓得大叫起来。
龚千担本就昏昏沉沉,被这阵狂风所刮立即就被吹倒在地,这阵狂风迅疾无比如雷霆万钧,直吹得众人抬不起头来。龚千担却只闻到风中有很大的水汽,扑到自己脸上时还有几滴水星,他正在疑惑之际,就听到身旁传来两股低吟咆哮之声,像是龙吟虎啸一般,再仔细听真一点这两股哮啸声似乎是还在互相对峙、各不相让。龚千担打了个激灵,回想起那晚在陈塘南所历情景:莫非又是乌龙太岁真身已到?显然正是冲着白虎将而来,这当真是一场龙争虎斗!他拼命睁大眼睛想看个究竟,但风势之大眼前不能视物,不由得很是着急,觉得身边有样东西悄没声息地飞速擦过,约莫人样般高。半空中突然就下起了滂沱大雨,豆大的雨点直打到脸上生生作痛。雨声中传来似是一阵阵虎啸夹杂似是什么庞然巨物的吼声,还传来阵阵巨大的撞击之声,饶是打仔洪、缩骨全这等久经江湖的洪门大老都听得胆战心惊。
龚千担又惊又疑,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声呼喊鬼仔谭和打仔洪,但周围劲风加疾雨,他的叫喊声几不可闻,就只能伏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约莫过了不到半个钟的时分,突然听到似是金山发大叫一声:“应星兄!不对路,散水啦!”四周虽然是各种声响嘈杂,但金山发的声音还是十分嘹亮传入众人耳中。
紧接着半空中划过一道闪电,虽只刹那倏忽间,但龚千担终于能勉强看见周遭情形:白纹虎和金山发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那十几个绿衣巡警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上,毫不动弹,似乎都已经被“埋单”。附近巷子墙上都是断壁碎瓦,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撞到深陷破碎,显然是有过一番激烈争斗。而向着巷子东头的方向的青石地面上还有一条大约几尺阔的水痕,一直蜿蜒而去,不知尽头。
此时的雨势已经开始减弱,龚千担挣扎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去打仔洪。鬼仔谭已经扶起打仔洪,打仔洪有气无力地道:“不用理我,快去看看威水爷还有桐油程他们!”
龚千担连忙走去帮缩骨全扶起黄威水,见他双眼紧闭,但所幸还有气息。至于桐油程和花仔开二人先前被白纹虎击倒昏迷过去,此时都已经被大雨淋醒过来。龚千担连忙过去接应,二人都是筋骨坚硬,虽然受伤不轻但还能坚持。缩骨全道:“白虎将和金山发都已经退走了,看来方才一战是乌龙太岁占了上风,莫非它追赶二人而去?”鬼仔谭道:“全叔,现下应该怎办?”缩骨全道:“此地不宜久留,马上回沙基,这里已经离十八甫南不远。”
打仔洪道:“怎么不见了五仙爷?”锁骨全看了看四周,果然不见了“斗零乐”踪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不见了。鬼仔谭道:“五仙爷本领高强,想来应该没有大碍。”缩骨全点点头,对打仔洪道:“洪执事,你还能撑回沙基吗?”打仔洪惨笑两声,道:“若不是细眼皇帝召那乌龙太岁前来,今晚我同威水爷恐怕都是把小命断送在十八甫了。”龚千担和鬼仔谭一起道:“刚才是细眼皇帝出手?”
缩骨全道:“若果不是他,又有谁能敌得住白虎将?”龚千担四处张望道:“那其昌先生现下在哪里?”锁骨全道:“不要说那么多了,赶快护送洪执事和威水爷离开这里吧。”
说完众人互相搀扶,龚千担就背起重伤的黄威水一路向着十八甫南而去。(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