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多端,在天字码头鱼肉乡里,还勾结陈塘南大寨开设大戏学堂,残害了不少无辜少女实在是罪有应得。水老板虽然只是个唱戏的下九流戏子,但也知大义所在,绝不会同‘十三行’中鼠辈同流合污。”打仔洪听完点了点头,却无甚大反应。
鬼仔谭道:“水老板虽然是个女子,但真系巾帼不让须眉。”龚千担问小红棉道:“你是要唱花旦的,先生驹是个男人又如何能教你?”小红棉笑道:“千担哥你不知男人也可以唱旦角。先生驹的本事能演文武生,又可以唱做花旦,非常架势堂。”龚千担道:“男人唱女旦那岂不是阴阴阳怪气,不男不女?”打仔洪厉声喝他道:“千担仔莫要乱讲,冒犯前辈!”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把苍老声音笑道:“千担仔讲得无错,白驹龙确系双兔傍地走、难辩雌雄。”
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迎面天井处站着个矮小身材的老人,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正昂首看着他们。龚千担一看到这老人,张口说不出话来,只是扯着打仔洪的衣服指着面前这个老人,过了好一会才口吃道:“带、带妹哥,他就是我在莲香楼见到的鸡、鸡。。。”虽然他说话也不能完整,但打仔洪却一点也不惊讶,微微打量了这老人几眼,随后走上前去,左手三只手指搭在右手手背,躬身道:“老联六辈弟子洪带妹拜上白太叔公。”
那老人看着打仔洪的双手片刻,才点点头,道:“洪带妹职司‘老联’武执事行刑官,果然是礼数分明、论尊叙辈,‘细眼昌’确实是有知人之明。”打仔洪指指龚千担、鬼仔谭二人道:“这两个后生也算是洪英七山新入的弟子,有眼不识泰山而对太叔公无礼,还请您不要见怪。”
鬼仔谭何等聪明,话头醒尾,待打仔洪说完已经猜得个八九分,连忙上前跪在这老人面前,恭恭敬敬道:“弟子谭尊尼,叩见‘洪胜’白太叔公!”龚千担尚在一旁莫名其秒、一头雾水,道:“鬼仔谭,你说什么白饭鱼?”打仔洪哈哈笑道:“千担仔,你还以为面前这位是你在莲香大茶楼见到的那位所谓鸡康太叔公?”
龚千担摸了摸头,还是不明所以,鬼仔谭对他道:“千担兄,这位根本不是鸡康太叔公。他系‘洪胜’同‘关帝厅’的三辈叔父‘白饭鱼’,文王茂亲传弟子、‘靓公保’前辈的过命兄弟。”龚千担盯着这老人,突然恍然大悟道:“你就是白饭鱼?珠光街那个猪油顺太公说他思疑是什么白饭鱼偷了靓公保的遗骨风炉!”
那老人听到这里勃然大怒,道:“珠光街那个才是短命种‘王继康’!这个鸡康含血喷人,冤枉老子!我同靓公保当年亲过兄弟,他受擒赴义之后我还冒死要将他遗骨抢回,我又怎么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来?”说道这里他就等于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白饭鱼”白贵标了。
龚千担天不怕地不怕,居然还敢顶撞道:“你也骗的我好苦,当日在莲香大茶楼口口声声说自己大名叫王继康,还骗我什么‘风炉多古怪、一笔销旧债’,原来就是骗我去珠光街偷靓公保前辈的风炉遗骨!”
白贵标本来一脸怒容,听到他这样说立即笑道:“千担仔,如若我不这样说,你又怎么会够胆去珠光街帮我探个明白?唉,老子虽然当年了得,但是现下一大把年纪,风烛残年,实在是无能耐去珠光街试探那个鸡康在搞什么把戏。那个短命种不也是假扮猪油顺?”说完一手扶起鬼仔谭,道:“你就是公脚先的儿子?你同这个千担仔果然都是胆色过人,居然敢夜晚黑去珠光街风炉巷探路。”
鬼仔谭十分激动,道:“我父亲正是香港西环福字山头的公脚先,曾在‘喜寿年’多年,他向我多次提过白太叔公、顺太公和康太叔公三位在几十年前洪兵大起义的英雄往事。”
白贵标听到这里,脸上顿时顾盼生威,烁烁有神,似乎又回到年少时候,大笑道:“公脚先计来也系靓公保的弟子,总算是洪胜后人,他生你这个儿子不错,不错!”
鬼仔谭道:“太叔公何以会在先生驹这里?””白贵标道:“你道我是想来这里的吗?还不是白龙驹和细眼昌把我请来这里的。老子都行将就木的人了,不想理会那些风风雨雨了。”
打仔洪刚想说话,眼角已扫到天井对过正厅门口已经走出来一人,他连忙向鬼仔谭和龚千担打个眼色,走上前去躬身高声叫道:“老联及后洪带妹拜见先生驹!”
这人头上扎着类似个道士的发髻,头发半白,面相清癯,穿着件粗布长衫,看见打仔洪愣了片刻,马上道:“洪执事太客气了,你既系老联武执事行刑官,大底及第,怎能再自称‘及后’?” 按古老洪门规矩,凡身份、齿序卑微之晚辈后进大礼参见前辈大老均要自称“及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