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霍克斯顿的黄色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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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国立第九科。”

    当李书云向尖帽子展示自己的证件的时候，似乎全场都安静了一下，紧接着更大的议论声让这个小小的街角仿佛变成了一个热闹的乡下菜市场。

    “第九科！竟然是第九科！”

    “竟然真的有！我一直以为是那些太阳报的记者们瞎编的。”

    在诸如此类的议论声里，李书云和弗瑞曼掀开了咖啡馆门口的警戒线，跟在卫兵的屁股后面走进了案发现场。

    淡淡刺鼻的血腥味钻进了李书云的鼻孔，他皱了皱眉，心中顿时涌上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真是抱歉，让你们一个美好的下午泡汤了。”

    守在门口的警长埃尔顿朝弗瑞曼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只不过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惨白，仿佛是大病了一场。

    李书云再次嗅了嗅，这才从淡淡的血腥味中分辨出一丝酸臭味，那是呕吐物独有的味道。

    “唔……场面很血腥么？”

    弗瑞曼拍了拍埃尔顿的肩膀，后者别过头干呕了一下，随后拍了拍弗瑞曼的手道：“我只是提醒你们一下，场面有些……嗯……有些恶心。”

    弗瑞曼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作为第九科的老资格检察官，他对各种风格的杀人现场早已免疫，倒是李书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的那一丝对未知的恐惧压在了心底。

    “别紧张，来一根。”

    弗瑞曼很快就注意到了李书云的异状，他从衣兜中掏出了卷烟盒，递给李书云一根之后，自己却将烟盒中的烟丝填在了石楠烟斗中。

    在浓烈的烟草味中，李书云和弗瑞曼走进了咖啡馆。

    整个墙面上都是喷射状的血液斑点，干涸的血迹依旧透着星星点点的鲜红，这说明案发时间不久，甚至连这种细小的血迹都没有来得及干涸。

    “啧，在白天明目张胆的作案，胆子不小。”

    弗瑞曼吐出一个烟圈，他同李书云一样，首先环视了整个现场，墙面上的细节他自然没有放过。

    李书云没有说话，如果仅仅是手段恶劣的凶杀案，那也不用国立第九科出面，伦敦警察局中有的是办案好手。

    再向里面几步，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已经不能称其为人的尸体。

    换句话说，仅仅只能从那些固定的特征来判断，眼前这个尸体应该是一个人：支离破碎的皮肤被完美的切割成几何形；从身体的曲线上看，依稀能够判断出是一个女性，只不过关节处的肌肉被强行剥离，再配合那故意割开的嘴角，整个人就像是一个……

    “像一个破碎的玩偶对不对？”

    弗瑞曼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尸体摇了摇头道：“真是一个恶趣味的凶手。”

    “这种伤口不像是物理切割伤，有着很明显的灼烧痕迹。”弗瑞曼细细打量了支离破碎的皮肤，“应该是魔力流切割。”

    “0类案件么？我明白了。”

    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李书云长出一口气，手背上的魔力回路缓缓亮起，他右手虚托，一个仿佛粉尘凝成的眼睛出现在他的右手心。

    真视之眼，常见的预言系魔法，能够在显示绝大部分现场出现过的魔力痕迹，因其便利性被称为第六感官。

    啪嗒！

    李书云打了一个响指，凝成的魔法眼球顿时炸成了一团璀璨的烟尘，仿佛星辰般的光泽笼罩了整个现场，而在这种迷蒙的光泽中，肉眼无法察觉到的细节和痕迹在此刻完全展现在两人的面前。

    这种真视之眼的进阶型魔法在混合了真视粉尘之后，能够将魔力的运行轨迹和细节表现出来，只不过同前面的普通真视之眼相比，这种法术对控制力的要求更高。

    “唔……纯粹的魔力流切割术，没有任何元素属性变化。”弗瑞曼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痕迹，而此时李书云则拿出了本子和笔，迅速筛选和摘录其中有用的信息。

    “那就是精通塑能系法术。”李书云的总结干净利落，“一共有四十八道魔力流同时运作的痕迹，那么对方的水准应该是……”

    “高等之上，权杖之下。”弗瑞曼补充之后环视了一周，“对方的控制力简直不像是一个塑能系法师。”

    在真视的环境中，所有魔力流的线条都罗列有致，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感，而从对方将皮肤精准的切割成几何形状来看，这是一个控制力已经登峰造极的可怕对手。

    “等等！”李书云敏锐的感觉到在死者脚下的某一处有一丝异样，星星点点的粉尘落在了这个位置之后，缓缓消失无踪。

    “这是……法术遮蔽？”

    在法术诞生以来，法术与法术之间的对抗从未停止，而真视之眼只是一个粗浅至极的二级法术，面对一些高等级的法术遮蔽技巧，真视之眼完全是无能为力。

    作为一个专职战斗的检察官，预言系法术只是他的选修科目。李书云目前掌握的最高等级预言系法术不过是五级，但是面对一些高等级的施法技巧以及法术遮蔽技巧，他也有专门的道具来应对。

    复合晶片组成的MK型单眼目镜是专门增强使用者法术视界的魔导工具，此时在魔力回路的作用下，晶片周围的奥利哈鲁根合金上的复杂花纹缓缓亮起，在李书云的视野中，法术视界与现实正逐渐交错重叠。

    地面上出现了一些浅显的痕迹，那是在普通法术视界中不曾看到的施法残余，而对方真正想要匿藏的东西，就隐藏在这些故意为之的残余当中。

    包裹着魔力的右手缓缓拂去那些残余的魔力，事实的真相已经接近最后的那行。

    随着故意留下的遮蔽痕迹的逐渐散去，一行歪歪扭扭的血色小字出现在花岗岩的地砖上。

    褴褛的衣衫在风中飘荡

    黑星升起的红色十月

    卡尔克萨的国王即将归来

    在这首小诗的旁边，一个黄色的扭曲符号缓缓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