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温凉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但她一向浅眠,只要有一点动静就容易惊醒。
所以容湛躺在她身侧的时候,她就醒了,睁开了眼睛。
容湛将被子掀开,靠近她,凉薄的气息就这么的萦绕在她鼻子间。
“睡不着?”
“嗯……”温凉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一笑。
容湛凝了她一眼,眸光深邃幽然,似乎带着丝审时度势,但最终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睡吧。”
曾经温凉以为,她很喜欢这个怀抱,因为这个怀抱总能带给她温暖和安然,可是原来什么东西都是会变得。
时隔四年,她发现自己除了不习惯之外,还排斥他这样的抱着她。
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敛了敛眉眼,低声应道,“好。”
便安静的躺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一声不发。
于是,让人有种错觉,她很喜欢呆在他的怀中,所以,她能那么安然的入睡。
可是,容湛清楚的知道,真的是错觉而已。
而温凉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赵乔真的已经不在,估计是先他们一步回到了C国。
他们为期十天的假期就剩下两天,这天温凉准备带着深深上街去买点这个地方特色的纪念品。
准备出门的时候,容湛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莫子凌的。
容湛边说边看她,最后将手机递给了她,“子凌找你。”
温凉眸中一闪而过疑惑,最后还是将手机拿了过去,“子凌。”
“夫人。”莫子凌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丝焦虑,不似平常的沉着,“萧小姐不见了。”
温凉的脑袋空白了一下,“你说……”
“萧小姐萧南希,她不见了……”莫子凌顿了顿,“您和阁下婚礼那天我们约定昨天要去一个地方的,结果我昨天等了她许久都没见她来,我给她打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去了她的住处找她,与她一起同住的人说她很久没回去了,还有,她并没有结束她的假期,回到国航上班……”
容湛注意到温凉的小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了,接过她手中的手机,从莫子凌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他挂掉了电~话。
他握住了她渐渐发冷的小手,“温凉,我们回去。”
容湛很快的订了飞机票,收拾好了行李就去机场搭乘了专机飞往C国国都。
在飞机上,深深很安静的睡着了。
温凉静静的躺在容湛的身侧,虽闭着眼睛,但是他知道她没有睡着,甚至眉心都在轻皱着。
容湛伸手帮她抚平了,轻轻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长发,声音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给我说说萧南希和严爵的事。”
温凉没想到他会开口询问这些事,一怔之后,还是缓缓道出来。
萧南希是孤儿,父母去世之后一直和舅舅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她有一个怕事的舅舅和一个势利眼的舅母,所以也就注定了她这十几年来的生活过的并不愉快。
萧南希考上国都大学的时候,舅母觉得家里会少一个人干活,根本不肯让她走,将她锁在房间里。
她求舅舅放她出去,可是舅舅却将头转开,不敢看她。
还是隔壁的男孩在半夜偷偷的将她放出来的。
萧南希一身狼狈的逃出那个小镇的时候,回看了小镇一眼,她发誓,逃了出来便不会再踏足这里一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国都大学的,只知道,当她站在教务处的时候,国都大学早已经开学半个月。
为了生活和自己的学费,萧南希打了很多份工作,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认识了同样要做很多兼职的温凉。
萧南希认识严爵的时候,她还曾笑过,“你和当今太子一样的名字。”
那时候她以为严爵和她一样,都是为生活奔波的人,她以为他们会一起住在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然后通过他们的努力,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只是这一切真的就只是萧南希的以为。
她从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那么的高高在上。
她不恨严爵隐瞒他的身份,她恨得是明明不能给她未来,为何要给她承诺?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因为有了承诺,就会以为有未来,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萧南希性子很要强,所以在严爵和H国公主订婚的那天晚上,她就收拾好了东西,搬离了那套小房子。
严爵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她,他好话哄尽,萧南希依旧不肯随他回去,严爵早已经失去耐心,冷笑,“萧南希,你装什么呢?你依旧能留在我身边,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变。”
萧南希也冷冷一笑,“留在你身边做什么?当你情~妇?”
严爵修长的指紧紧的掐住她的下颚,淡蓝色的眼眸泛着邪肆的光,“难不成你还想做太子妃?未来的王后?以你的身份,你也就适合当情~妇,萧南希,不要太高估自己……”
萧南希甩开了他的手,“太子身份高贵,自会有一大堆女人等着要给太子暖床。”
她走出门的那一刻被严爵拽了回来,他明显已经发怒,将她甩在床上,衣服就这么的给撕裂了。
萧南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那一夜的,只知道将近凌晨五点的时候,严爵才从她身上坐起来,他说,“萧南希,你记住,是我不要你的,因为你脏,懂?”
这些事情是四年后的今天,她们重逢,温凉才听萧南希提起的。
事情到这里该画上句号,如若不是萧南希消失了的话。
温凉的声音停止,小手抓了抓容湛的衬衣,“萧南希是我唯一的好友。”
容湛抿了抿薄唇,轻吻了吻她的眉心,“我知道,睡吧。”
“谢谢。”温凉也果真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她从没开口求过他什么,可是刚刚她是开口在求他了,她希望他能帮她,也只有他能帮她了。
没有谁能和C国当今的太子抗衡,只有容湛可以。容湛深眸眯了眯,凝了一眼温凉绝美的惑人的侧脸。
没结婚之前,容湛一直以为,夫妻之间该是相濡以沫的,但是现在他却明白了,原来夫妻之间也并不是只有这一种相处方式。
还能有很多种,譬如他和温凉之间。
原来还能陌生的如此。
她要开口求他做事,而他答应了,她则要说谢谢。
……
容湛一夜未眠,飞机抵达机场的,他揉了揉自己紧绷着的眉心,低声将温凉和深深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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