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向来只宠爱皇贵妃的皇上,竟然真的答应了。
臣子们纷纷观望,宫里的宫人们也都开始留意千乐宫的这位主子的一举一动,然而他们未曾等到以往得宠着失宠时善用的哭喊与大吵大闹,反而安静的像没事一样,为新皇后及妃子张罗着册封大典,尤其是关照皇后,将大典弄的气派无比。
宫人们先是疑惑,随后下了个定论,若非这位皇贵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便是已经疯了。
不过最让人意外的是皇上的反应,半个月来,他竟一步也没有踏入千乐宫,可就在众人以为也许是皇上喜新厌旧的时候,皇上竟偏偏选在册封前夜,只身来到了千乐宫。
千乐宫的宫人们一见夏侯泰,纷纷惊讶,可夏侯泰却不让他们去传报,反而是遣退宫人,自己来到了千乐宫的正房。
一曲琴音,缓缓从房中飘出,安静犹如静血。
夏侯泰停步在窗前,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看到了里面正在抚琴的千雪。
深邃的黑眸里,渐渐淡出一缕柔,犹如在看着已经沉入黑暗的心中唯一的一缕救赎的光芒。
她亦如初识那般,有着无邪的笑容,清澈的金眸中,也并没有因为进入了深宫,而变得绝望。她适应了这里,适应了这个关了他数十余年的牢笼。
“雪儿……”夏侯泰不由自主唤出了她的名字。
正在抚琴的千雪突然停了指尖,可正因为突然的停止,却被琴弦再度刮上了上回被割破的手指,原本已经快要痊愈的伤,竟被生生撕开。
千雪一声低吟,迅速捂着手。
原本欲走的夏侯泰也因此霎时推开了房门来到千雪身边,毫不客气的将她揽入怀里,看向她的手,凝眸,蹙眉,冷声道:“只是什么时候弄伤的,为何朕,毫不知晓?”
千雪被夏侯泰突然的出现弄的有些哑然,她似乎根本忘记了手上的痛,而是下意识的将手缩回,轻咳两声,淡淡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千雪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压低了头的,她并没有看夏侯泰,如是躲开了他的视线,也躲开了他的关怀。
如此不经意的举动,夏侯泰很快便明白了千雪在心底拉开的生疏,他的心有些莫名的不悦,却没有失态的说些失败者才会解释的话。
因为迎娶钟凝文,确是他的旨意,而且也不会收回。
一时间,房中的气氛有些僵硬,似是两个陌生人独处。但又或许,这样的气氛对于此刻的他们,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半晌,夏侯泰只淡淡说了一句:“千雪,皇帝有皇帝必须要去做的事。但女人,朕心里只容得下一个。朕要说的话说完了,你好好歇息。”
夏侯泰转身欲走,千雪却在这时突然开口:“皇上!”
夏侯泰即刻顿了步子,有些欣喜,也有些疑惑,遂半侧头示意,等待着千雪的话。
然而,让夏侯泰没想到的是,千雪竟上前,主动自后环住了他的腰际,用着微颤的声音说:“泰,迎娶凝文姐姐……凝文姐姐便是泰你的妻,她是个好女人……无论你想对钟家做什么,都不要让凝文姐姐成为浩劫中的牺牲品,这样的痛,我纳兰千雪一个人有过就可以了。凝文姐姐没做错过什么,也曾救过我一命,不要伤害她!”
夏侯泰眸子一动,若有似无的勾动了下唇,“朕是该欣喜于你对朕情感上的信任,还是该愤恨你……竟替朕以外的人担忧?”
夏侯泰忽而将千雪身子扯过,狠狠揽在怀中,然后用指尖轻轻划过千雪精致的五官,他一一轻吻,视线灼热,可凑近她耳畔时,气息却是那般冰冷:“雪儿,你和钟凝文不同。朕爱你,所以朕只执着于你,朕会因你的受伤而痛苦,因你悲伤而流泪。可她……又是谁呢?娶她,最后尚能留她一命,这已经是朕,对钟家,最大的仁慈。”
“为什么……钟家究竟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