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身上发上的血红渐渐将浴水染成了红色,缓慢地在水中缭绕,渐渐的污浊了视线。
身边服侍的宫女一见血色,自是感觉到有些害怕,整张脸都显得若纸蚕苍白。
这时夏侯伊破水而出,墨发沾染脸颊,他看了眼那战战兢兢的宫女,若有似无轻蔑一笑。</p
主子杀奴才,天经地义,所以即便他夏侯伊此刻身上染满了血,也没有人敢去上前问津,方才逃离的太监也不敢将自己亲眼见到的事出去大肆宣扬,因为替一个奴才的死敢去触动皇族的,只是自讨死路。
正如,没有人会为枫巧的死,而感到惋惜,更不会有人会为她,去向皇后讨个公道。
夏侯伊伸出小小的双手,看着已经被洗干净的双手,攥了攥,而后陷入沉默。
皇族究竟是什么,位高权重究竟是什么……
夏侯伊想不明白,也想不透彻,于是沉默着自水中而出,摊开手,第一次让枫桥以外的宫女服侍他穿好衣裳。
沐浴过后,夏侯伊径自回了房,拿上那件自己已经改制好,却无缘再让枫巧帮忙润线的狐裘,捏紧,独自一人离开了月华宫,独自一人向千乐宫走去。
他答应母妃要将这件狐裘亲手送去,不能食言,而且今日……他很想她,很想那个,或许最最懂他,爱他的女人。
一路上,寒霜彻骨,偶尔有路过的宫女太监,也都是在低语着四皇子出生之事,各个脸上透着难以掩饰的愉悦——听闻,皇上下令对各个宫封赏。
一路上夏侯伊始终沉默,那份心底溢出的悲哀,与周围人洋溢着的喜悦截然不同,甚至那些偶尔的低声笑语,传在他耳中也会有些许的刺痛。
身畔的空气渐渐凛冽,眼前的视线突然变得暗淡,不知不觉停了步,已经来到了附着着雪霜的千乐宫门口。
不过这一次,夏侯伊却并没有偷偷进入,而是就这样站在了门口,站在了侍卫的前面。
侍卫纷纷一怔,探出兵器想要拦截夏侯伊。
可是不知为什么,在那一身雪白的皇子身上,竟感受到一股决然不是孩童能释放出来的冰冷的慑然之气。
“三皇子,您不能——”其中一名侍卫紧忙上前拦截。
“既然我已经进来过一次,你们也失职过一次,聪明者,不会自掘坟墓。”夏侯伊落下这冷冷一句话,金眸根本也没看那两个侍卫,而后径自走入,当真没人敢拦。
是了,两名侍卫皆是因为这句话而惊呆,一是实在不知何时让三皇子进过,如是属实,那么若是他们公开拦截,此事上传到皇上耳里,他们决然不会平安无事。再者……他们也被三皇子吓住,因为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竟能说出如此威胁十足,且不容反驳的话语。
三皇子,将来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侍卫面面相觑,后脊一片寒凉,晃晃神,终究担心出什么事,所以跟着夏侯伊而入,远远守着,以防万一。
夏侯伊如当年的千雪一样,一身雪白的华袍,双手托着一个木盒来到了那铁门之前。
半晌,停下,夏侯伊抬头看向那黑漆漆的宫殿,犹如在望着自己毫无期盼的未来。落寞的笑了下,他将那盒子竖放在铁门的缝隙中,缓缓推向里面。
“母妃,儿来送亲手改的狐裘了……千乐宫很冷,母妃早些穿上吧。”
里面安静了许久,突然传来了一声轻蔑的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假意来尽孝,讨我欢心,这衣服大部分都是你身边的那个宫女改的吧。这种东西……”
千雪话语很冷,又因提到了枫巧而刺痛了夏侯伊的心。
可在下一刻,夏侯伊便看到那盒子被一把抽入正宫,并从里面传来了打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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