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库洛洛绝对不是属于那种能够和平分手的对象,而他需要一个契机来短暂的拖延,这时身边最初有着其他目的人就成了最好的说辞。
就算杀了很多人,但西蒙都从来不觉得自己和旅团是一样的人。在他眼里,他杀的每一个除掉的对象都是对他有威胁的,为了活下来而杀人的理由听起来好像挺正当的。
而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其实和曾经他鄙视那些乱杀无辜的人没什么两样,他的恶劣程度只是只高不低罢了。
所有的辩解全是借口,在决定了这样儿的做法的时候他就很清楚的知道凯纳里斯会死。
在库洛洛的手下是绝对不会留有活口的。
“那又怎么样。”冰冷的声音就像浸在寒冰水里过一样,西蒙克制住不断翻涌的情绪扯起嘴角笑道:“你可以去死了。”
只要你死了,这种连我都不愿意回想第二遍的事情就不会再有人知道。
就让时间把这段记忆完全封死,然后淡忘吧……
刀尖用着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克劳德的脑袋刺去,按照这种距离和力度,西蒙几乎都可以看到对方血溅当场脑髓横飞的样子。
一股更大的力道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强烈的气迸发出来的一瞬间,那股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刺伤他的皮肤!
手骨向着一个违反常理的方向弯曲,骨头折断的声音清脆又残忍,翻滚的剧痛潮水般的涌来。西蒙当机立断的用念刃与对方拉开距离,这种手法他熟悉的很,是飞坦的做法。
“呵,好久不见。”金色的瞳孔划过一道流光,他轻轻的笑了声,仿佛刚才的暴行只是普通的问候。
冷汗被疼痛刺激的瞬间就冒了出来,随之而来是种种疑惑,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在库洛洛平静的踏入这个房间后被压倒了脑海的最底层。
呵……西蒙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原以为甩开了,没想到才过了一个多月就又见面了吗。不过当下的情况与一个月之前是不可比拟的呢。
库洛洛的视线轻轻滑过西蒙,也没有落过对方尽力隐藏的手,表情不喜不怒。按照刚才的话语来说,他是被西蒙摆了一道,如果不是直觉上的不对告诉他事情可能另有蹊跷,可能就真的让西蒙如愿以偿了。
克劳德倒是没有想到库洛洛会进来,原本他安插在这个房间四周的高手却一个都没有出现。注意到那个出手扭断少年右手的蓝发男人看过来的视线,他瞬间知道了他那些下属的命运。
最初克劳德是打算趁着少年分心的时候,让属下趁虚而入,如果做得到的话就活捉,实在不行杀了也无所谓。
他圈养的杀手和当初的阴兽有着本质的分别,如果一拥而上的话他完全能够保证少年不被逃掉。
杀死或驯服,连库洛洛都没有搞定的猎物让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这样的少年,如果变成自己手里的一把刀的话,一定是又危险而又锋利的吧。
蓝发的男人出手就是施虐的暴行,可他不会没发现自己的意图,如果真的要少年死的话就不会把人杀光了由他出手。被扭断的右手看似狰狞,但对于念能力者来说最多只是受到疼痛的折磨。那一瞬间的近身他完全有能力扭断少年的脖子,或是捅入对方的胸膛,但他只选择了最普通的做法。
克劳德嘴角向上翘了翘……为什么这么做不用说就很明白,那股杀意到底是对谁发出的呢?
不过他敢肯定,处于盛怒下的少年时没看出这些了。
西蒙的确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现在脑内高速运转的是怎么用这最快速度脱离这个房间,并且绕过速度第一的飞坦以及躲开不知喜怒的库洛洛……
而这一切计划在笑眯眯的侠客和看似懒散的信长走进来后全部停止。
就算再精密的策划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在在这四个人的眼底下瞬间消失,还想不付出一点代价。
右手麻木的疼痛让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所谓的代价……不是一开始就付出了吗。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他脸上并未露出一点妥协。
“库洛洛先生,没想到您真的会到这里。”克劳德出声打破了宁静,他瞥了一眼西蒙说道:“有何贵干呢?”
黑漆漆的眼睛淡淡的看向他,无情绪的注视让人不由心底发慌……
克劳德面上不显,但心里在对方没有任何提示的注目下也没底。
但男人下一刻说出的话却让他有点愣住了。
“合作的很愉快,克劳德先生。”温和的语调响起,库洛洛甚至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拉近了和他的距离,脸上带起微笑的时候,他总是显得异常的温柔可亲:“今晚西蒙打扰到你了。”
合作,什么合作?
克劳德的表情有一点的僵硬,随即他瞬间想到了刚才和西蒙的对话。
立刻了解到了对方的意图。
而西蒙和他的反应也是一样的,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在听到对方这样的陈述后更是惨白一片。少年有点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们这边,眼底的惊讶和迷茫让他都看的有点不忍心。
这句话在配合上自己刚刚的那副说辞,很容易被人理解成为今晚的事情都是由他和库洛洛两个人策划的吧。
就连包括之前的那件事也一样。
就好像让凯纳里斯潜伏在少年身边的事情也是库洛洛安排的一样,就好比西蒙以为自己玩了对方,可实际上从头到尾却一直是处于被玩的角色一样。
但事情又并非这样。
克劳德突然有点想笑,应该说果然是真父子吗,都有着一有机会就要掰回一局的性子。
侠客站在原地没说话,他瞥了一眼干站在原地不动的西蒙,又瞥了一眼微笑着的库洛洛……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没人说但谁都觉得,现在团长的样子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微笑。
飞坦修长的眼睛看了一眼西蒙,手是他扭断的,他现在很清楚对方的状况。
不做任何处理就这么恢复也至少需要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毕竟如果不是对方出手的快,那断掉的骨头就会戳破皮肤显露出来了。
敏感的神经时刻要受着断骨的折磨,从西蒙隐忍的表情中他就可以理解到现在他有多疼。
他是不大了解库洛洛和西蒙之前的波涛暗涌,飞坦知道的一星半点还全是侠客不负责的透露,不过唯一明确和得到证实的就是——团长杀了小鬼的朋友。
不过这在飞坦看来完全无关紧要,会被杀说明实力不行,西蒙要怪也只能怪那个实力不够朋友,而不是团长……
不得不说,飞坦和西蒙一直无法直接沟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两的逻辑根本就不搭在一条线上。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两个另外一种形式上的‘交流’。
西蒙死死的瞪着库洛洛,一方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另外一方面则是抑制不了自己愤怒到极限的情绪。
猫和老鼠的游戏玩了多久?
这可惜两个之间,谁都没有把自己当成老鼠。
但就算是同类的较量也有高低之分的,有一种游戏规则的前提叫做残酷。
猫把老鼠开膛破肚那是因为他们并非同类,同类和同类之间呢,大约就是在对方濒死前使得对方臣服。
掠夺般的征服,和感情相违背的情绪,西蒙恍惚间才搞懂受着这样情绪折磨的大概就他一个人。
当初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因为那个人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
不过他想要的驯化后的拥有,这大概也是他给不了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