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和裘氏。东边是冯氏和东方氏。西边第一坐着杜
头则是空着一个大约是留给自己地位子。其次才是张7。身为长媳地李芸这会儿带着几个大丫头站在旁边。不时为顾氏和裘氏安箸布菜。
虽说平日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地习惯。但今日既是把宴席摆到了园子里。众人自然不会闷葫芦一般地扫兴。少不得凑趣地在旁边奉承说笑。因裘氏绘声绘色地提起江南水乡小镇地风光习俗。听得大家聚精会神。轮到东方氏地时候。她有意讨好。就笑道:“我这辈子就在开封北京两个地方转过。也没看过什么外边地风光。就说一个财主斗富地笑话吧。”
“话说有一个商人一个地主。商人家财万贯日进斗金。地主良田万顷奴仆无数。平日里谁也不服气谁。这一天相约斗富。请来一位穷秀才将他们地财产地产都一一清算了。到头来竟是不相上下。便约定记下今日地数目。等一年之后看谁地家财多。第二年这个时候再次相会地时候。那商人先是哭丧了脸。说是今年做生意倒霉连连赔本。这万贯家财败了七八成;那地主也是垂头丧气没精神。说是今年黄河大水把田地都给淹了。如今颗粒无收。两人就在那儿等那个做证人地秀才。谁知道等来等去不见人影。到最后上门去找人地时候。却看见那秀才地破屋子变成了三进大宅院。一打听才知道。这秀才如今已经成了举人老爷。”
见周遭众人都忍俊不禁,她又笑说道:“那商人和地主一见这情形,全都呆了,恰巧那昔日穷秀才今日举人老爷出门,见两人那沮丧模样,就说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不论是家财万贯还是良田万顷,全都比不上一个书字。”
顾氏昔日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听东方氏拐弯抹角用笑话说了一通读书人的好处,不禁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张越,见他仿佛有些不以为然,她不禁侧头看了看裘氏,果然发现对方微微蹙了蹙眉。情知东方氏没读过多少书,恐怕也就记得书中自有黄金屋那么三句,她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当即只不咸不淡地应了东方氏两句。
一顿饭吃完,顾氏立刻打发走了冯氏和东方氏两个媳妇,又连孙女张怡一并遣走,只叫了张越和张赳上前来左右相扶,又邀裘氏和杜绾逛园子。虽说时辰已经不早,但人家主人开了口,裘氏也不好拒绝,遂笑着答应了。
穿过一处桂花林的时候,顾氏却忽然转头看着裘氏说:“杜家太太,越哥儿得天之幸,遇上了杜大人这样的名师教导,这才能有如今的成就。如今他年纪也不小了,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都已经定下了婚事,他也该到了成家的时候。我瞧着姑娘ìng子模样都好,和他也般配,所以想厚颜向你说这门亲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无论是孟家还是杜家,当日这谈婚论嫁都只是让人上门试探口风,不曾真正把话说透,只大伙儿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如今顾氏忽然把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给捅破了,不但裘氏愣住了,就连张越也愣住了。倒是扶着祖母左手的张赳好奇地瞥了瞥一边的杜绾,见她面上布满了红霞,不禁多瞅了两眼。
这就是未来的三嫂么?
裘氏自打知道杜收了一个学生,就向鸣镝和墨玉打听过张越的品行,之后见过几回后立刻动了婚事的念头,如今顾氏这么一提,她只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沉思片刻,她就直截了当地说:“老太太所提也正是我想提的,只不过,如今老爷正在狱中,若是此时定亲,我只怕耽误了元节的前程。”
“不是这话。”顾氏侧头瞧了瞧张越,见他面色变幻不定,仿佛不单单是欢喜,心中少不得有些嗟叹。停下步子正对裘氏,她就认认真真地说,“杜家乃是书香门第,杜大人人品高洁学问高深,若真的算起来,倒是咱们家高攀不上。如今我只问杜家太太你是否有意,若是有咱们就先合一合庚帖,改日让越哥儿设向皇上求一求。他乃是杜大人的学生,若真能因此事打动皇上开释了杜大人,那岂不是双喜临门?”
裘氏没想到张家这位老太太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愣住了。怔了良久,她方才点点头说:“既如此说,那就依着老太太的意思。”
听到顾氏裘氏言语间就定下了这一切,杜绾不由得看向了张越。
恰见他面露决然望了过来,四目对视之间,她顿时感到心乱如麻。R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