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的胎三不五时的就有太医会诊,一群老学究围在一起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看起来十分严肃。
其实很多太医心里都知道,这胎拖下去,怕也是会出事,可人没敢说。
能拖一天是一天,对于贤妃也是能瞒则瞒。
只说是孩子能保住,贤妃要放宽心才好。
贤妃的身子已经不能下床了,日日躺在床上,面色渐渐灰败,可还是执意护着自己的肚子。
就算有人委婉地表达了这孩子不留,对她的身子会好些,贤妃也恍若未闻,依然我行我素。
后宫里都围着贤妃转,树大招风,反而替云氏挡去了不少眼。
连君言有的时候都有些羡慕云氏的好命了。
从前自己有孕的时候,还不是风波不断。各种手段一个接一个,如今云氏倒好,有贤妃在前面挡着,一个小仪的孩子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很多,就算生下来,自己也没法儿抚养。
随着贤妃的肚子一日一日地大了起来,天气也渐渐回暖。
贤妃自个儿暗自松了口气。好歹也有七个月的身子了,应是没什么大碍了才对。
这些日子她越来越依赖璎珞,璎珞一不在视线里,她就觉得心里慌慌的没底。璎珞做事利索,嘴边又甜,贤妃也没多想。
可变故往往就在平静的日子里。
天气渐渐要入夏了,京城里雨水也多了起来。
动辄就是打雷下雨,也是常事。女孩子们自然是喜欢夏天多一些的,冬天裙子厚重,总穿不出轻盈的味道来。
夏日就不同了,各类轻薄的绸缎,把妃嫔们的身姿勾勒出来,各有各的美。
下雨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像是有散不开的浓烟。
翊坤宫里又传来贤妃寻太医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最近少说也有十次了,比起第一次的见红,妃嫔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还有人觉得贤妃是故意为之,对此嗤之以鼻的。
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贤妃要生的消息。
要生了?!贤妃这孩子才多大。满打满算也就七个月,怎么就要生了。
这话传了开去,妃嫔们个个都活络起来。连忙穿戴整齐往翊坤宫赶去。
这次君言不敢怠慢,若是去晚了,被人捉着了把柄,又是一番事故,实在疲于应对。
君言随意换了身水蓝色的对襟襦裙,坠马髻上簪了和田玉的吉祥如意钗,并一只孔雀步摇,连耳珰都没来得及带上,就匆匆往翊坤宫而去。
距离上一次来翊坤宫也有一个多月了,宫里陈设未变,却充斥着药味。
君言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尖,对着皇后宜妃问安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宜妃娘娘请安,二位娘娘万福。”
“免礼。”小皇后久违了的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君言盈盈起身,冲着宜妃善意一笑,挪到了她身侧,“情况怎么样?”
宜妃回眸看她一眼:“不知,只说是要生了。听小内侍说,一会儿子皇上也要来。怕是真的了。不过听里头的声音,像是不大好。”宜妃的声音压得很低,声线有些沙哑
君言这才注意到内室里贤妃惨烈的声音。不过才七个月,产房还未准备好,只能在贤妃自个儿寝宫的内室里安置。
生过孩子的君言知道,这会儿子最忌讳的就是大喊大叫,失去气力。
可贤妃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拼了命的喊着。里头的宫人又不敢拿了布堵住贤妃的嘴。一时间尖锐的声音像是要划破翊坤宫的天际。
这样子喊下去,很快就会没了力气。
贤妃的声音比之刚才已经弱了下去,可还是如同杀猪一样,让君言再次皱了眉。
刚好齐缙推开殿门走了进来。妃嫔们哪里关心过里头贤妃痛不痛苦。
看见齐缙个个眼睛一亮,娇娇弱弱地请安之声此起彼伏:“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起吧。”齐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君言瞥见了他听见里头的动静时,与自己同样微微蹙起的眉尖。
君言从来没有真正猜透过齐缙在想点什么。若真让君言猜透了,这皇帝做的也的确是有些失败了。
君言嘲弄地撇撇嘴,将自己的身子隐在妃嫔中间,不露痕迹。
“贤妃怎么样?”齐缙问的是小皇后。
小皇后性子跳脱,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在调上:“不知道,只觉得贤妃在里头杀猪。”小皇后说地天真。
君言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再一看一旁的贤妃,荣修仪,也个个面色奇怪,忍着笑意。
与此同时,贤妃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像是在应和皇后的话一样。
齐缙嘴角抽了抽:“叫里头出来个太医问问。”
“喏。”霂佑领了旨意上前敲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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