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便不喜自己,也和他老子不亲,倒是和二房的那两口子热乎。这段时日未见,却觉得这人身上平添了威严之色。心下更加紧张起来。
贾赦笑道:“琏儿可是看上什么物件了,回头让你母亲派人给你送去。”
贾琏轻轻摇了摇头,面色温笑。“我那屋子都齐全,莫要费心了。只不过这几日的奴才们似乎不太明白,还需母亲费心了。”
邢夫人脸色一青,抬头看了眼一旁的贾赦,小声道:“那些奴才们都是听你二婶和祖母那边的,我……”
“母亲勿忧。”贾琏笑道:“奴才们都是家生子,随意发卖了……也是可以的。”
“那是……老太太的人。”贾母对于邢夫人的威慑早已深入心底了。
贾琏收住笑容,定定的看着邢夫人,“那是荣国府的人。不听话的,就发卖了,再买些好的便是。”
邢夫人为难道:“库房的钥匙都给老太太管着呢,哪里来的银子。”
“是吗?”贾琏单手覆在背后,转过身看着窗外。
身后的贾赦和邢夫人皆静静的等着。
片刻,淡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谁说开门要用钥匙的,找人……砸了库房的门。”
贾赦和邢夫人:“……”
荣寿堂
称病卧床的贾母,此时正一身青色绣纹常服坐在软榻上,小包子一般软绵绵的贾宝玉穿着红色的比甲对襟袍子,脖子上挂着通灵宝玉,手上拿着小丫鬟鸳鸯的小手,拿着摇啊摇的,发出乐呵呵的笑声。
贾母抱着贾宝玉,心肝肉一般的疼了一番。
王夫人坐在榻前的团花软凳子上,拿着帕子抹了抹眼睛,“这孩子如今也只有老太太这般宠着他了,难为他兄弟走了,就剩这么个独苗,日后连个依仗的都没有。”
“谁敢不疼他!”贾母脸色正了起来。又看了眼王夫人,道:“你放心,他们便是进了荣禧堂,也当不了这荣国府的家。圣上能管得了前朝的事情,难道还管这后宅的事情?如今这库房的钥匙在老身手上,难不成他们还敢来抢不成。”
王夫人松了口气般,笑道:“多亏了老祖宗您这边想的周到,早早的便将库房的钥匙拿去了,若是放在儿媳这边,只怕早就让人抢了去了,您不知道那日他们都么猖狂,连老爷的心爱之物都弄得一团糟。”
“哼。”贾母冷哼一声,“没有银子,早晚都有他们求老身的时候。你放心,这荣禧堂还是你和老二的,日后也只这宝玉儿的。”
王夫人连忙笑着应道:“有老祖宗您,儿媳便放下这颗心了,日后我这宝玉儿也是个有福的。”
贾母摸着贾宝玉的圆鼓鼓的小脸,又轻轻拿着通灵宝玉,笑道:“宝玉儿是个来历不凡的,日后定是有大福气的。是不是啊,宝玉?”
宝玉懵懵懂懂的和鸳鸯闹着玩,扭着脖子躲着贾母的手掌,引得贾母乐呵呵的大笑。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片刻,只见厚重的门帘子被打了起来。一个灰衣碎花长袄的妇人疾步走了进来,正是周瑞家的。
贾母皱眉道:“何事这般急急忙忙的?”
周瑞家的急着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老祖宗,不……不好了。”
“是何事?你倒是说啊。”贾母不耐烦起来。
周瑞家的指着门帘处,喘了几下气,方道:“大老爷把库房的门给砸了!”
“什么?”贾母一惊,站了起来。
“啊——”身上的贾宝玉险些被撞下榻来。幸亏一旁的奶妈子眼疾手快的接住。
贾母见宝贝疙瘩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王夫人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贾母指着周瑞家的道:“去,让那个逆子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