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厉言在听到季诺喊他名字的瞬间就回到了小竹楼,但看着哭成泪人一样的季诺,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措。
“怎么了,宝宝。”沉默地抱着季诺半天,楚厉言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哭得这样伤心的季诺,他只在上辈子季爷爷去世的时候见过。但那时候,季诺虽然是第一次经历死亡,但到底年幼,还会把难过哭出来——不停地哭不停地说,像个真正寻求安慰的孩子。
而不是像现在,流着泪,却一个字都哭不出来,悲伤得难易自抑。
“宝宝……”感觉到胸前的衣服迅速湿了大片,而怀里的人只是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哑声哭泣,楚厉言的声音有些发紧。
季诺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他似乎是做了噩梦,但梦里的很多事,他其实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楚厉言的死,而那个楚厉言不是他的楚厉言,他也不是那个季诺,所以他其实没理由这么难过。
但他就是很难受,很难受,难受到哪怕想一下那个楚厉言死时的画面,他都恨不得像那个季诺一样跟着他一起死去。
但是他怎么能死呢……如果他死了,那他的楚厉言怎么办,不是也要像他一样难过死吗……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哭。
“楚厉言……”季诺张了好几次口才终于喊出楚厉言的名字,可这三个字就像魔咒,让他瞬间想起了梦里那个楚厉言死时的所有细节,终于承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季诺哭不出声时,楚厉言担心他憋坏。可看着怀里脸色发青、闭着眼抱着他呜呜大哭换不过来气的人,楚厉言的眼睛也湿了。
他知道季诺可能是做了什么恶梦惊醒了,可看着眼睛红肿,小脸憋得红红的,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干张着嘴要好一会才能哭出声来的人,楚厉言却什么都问不出口。
季诺偶尔不乖,会闹,耍小脾,但却是简单的,通透的,没有这么浓重的悲伤。
而这样沉重的悲痛,也不该出现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孩子身上。
……
好半天之后,季诺才哭得不是那么厉害了,整张小脸被泪水洗过一样,平时总是清凉凉的很有灵气的眼睛肿得睁都睁不开了。
楚厉言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又抱着他走到山脚下的深潭旁,拿出一条干毛巾,在冒着寒气的潭水里打湿,然后一点一点在他发红的眼眶周围沾。
“凉的。”季诺说,声音还是沙沙哑哑的。
“嗯。要冷敷一下。”楚厉言给他沾了足足两分钟,然后对眼睛明明肿得只剩下一条眼缝了,却还努力撑开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的季诺说,“闭眼。”
季诺很乖地闭上了辛辛苦苦还张不开的眼睛,环着楚厉言脖子和腰的手脚却缠得更紧了,紧得楚厉言根本不用费力气就能单手抱着他来回走,他却还不满足地把敷着毛巾的小脸整个抵在楚厉言胸口,也不管这样会不会把楚厉言刚换上的衣服再次弄湿。
“要敷多久呢……”季诺问。
“要等一会儿。”
“可是我现在就想……咦?”季诺话还没说完呢,突然感觉嘴巴里被塞了一颗凉凉的像葡萄一样大小的东西,轻轻一咬,甜甜的,愁眉不展的小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意。
“好不好吃。”楚厉言问他。
“好吃!”季诺爱吃地舔了舔舌头,“楚厉言……你太好了……我不睁眼了,你再喂我一颗呗……”边说边啊的张开了小嘴巴。
楚厉言看着重新焕发神采的小孩,也笑了,又随手从果树上摘下一颗草莓大小红艳艳的果子,将里面的灵气吸收掉,又把带核的一部分咬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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