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说道:“我说真的,我现在真的不想刺杀你。”
刘鼎缓缓的说道:“为什么?”
朱蕾的语调有点奇怪,似乎要看刘鼎,却又有些不敢,良久才艰涩的说道:“你实在是深不可测,神机旅也非常可怕。我怕刺杀你不成功,反而惹来更大的灾祸。”
刘鼎盯着她,良久才慢慢的说道:“这番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可真是不容易。”
朱蕾说道:“总之,我不管,我就跟在你的身边,你不用把我像敌人一样的看待,我婶娘的命运,还掌握在你的手中呢。”
刘鼎这次是真的眉头紧锁,缓缓的说道:“你以为是我设计谋害安贞夫人?”
朱蕾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和我叔叔的事情,我都不想知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所以,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告诉我。”
刘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这个误会很大,大到连朱蕾这样的人都深信不疑,很多人都愿意相信这不是误会,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阴谋。谁都知道,张惠是朱温的得力助手,是朱温的精神支柱之一,刘鼎要是借误伤的机会,将她除掉了,的确可以大大的削弱朱温的能力。张惠不想见自己,恐怕也有这样的因素交杂在里头吧。
良久,刘鼎才叹息着说道:“你还是想从我这里打探李存孝的消息?”
朱蕾说道:“是。”
刘鼎说道:“如果你婶娘有那样的想法,你现在还跟着我,将会非常的危险。”
朱蕾说道:“我喜欢这样。”
刘鼎无语。
他摆摆手,带着郁幽帘和朱蕾离开宣武军节度使衙门,前往左侧的粮食仓库。
粮食仓库是朱珍在管,他正在细心的清点所有的存粮,看到刘鼎到来,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古怪,但是还是很快跑了过来,将所有的重要数据,一五一十的报告给刘鼎知道。刘鼎只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设计炸死张惠的谣言,绝对是从他的嘴巴里面传出来的,可是却没有点破。
根据朱珍提供的数据,目前开封城内有接近十二万的人口,其中八成以上都是只消耗粮食,却不能参与防守开封的老人和小孩,然而,鹰扬军想要长期坚守开封,又必须保证这部分人活着,哪怕是勉强的活着,否则他们的亲人,将会起来造反。这对于守军来说,的确是个非常沉重的负担。
目前的粮食储备,在最低限度的保证下,只能够勉强维持四个月。也就是说,四个月以后,即九月份还没有粮食补充的话,开封城内的所有人,都必须接受断粮的日子了。如果在这四个月以内,还有什么变故发生的话,粮食的供应可能还要剧减。例如来场粮库火灾或者鼠灾什么的,大家恐怕都要提前上吊了。
“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和赵犨取得联系。”刘鼎严肃的说道。
“今晚子时,我就会静悄悄的派人出城,希望和赵犨取得联系。但是,在和赵犨取得联系以后,如何将粮食输送进来,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在我们的周围,全部都是突厥骑兵的斥候,他们一旦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会立刻招呼同伴过来的。在空旷的原野上,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朱珍忧心忡忡的说道。
“不管如何,必须想办法将粮食送进来,否则,我只能率军突围了。”刘鼎冷峻的说道。
“明白!”朱珍当然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义,虽然有些不满刘鼎的强势,却也只能勉强回答。
离开粮食仓库以后,刘鼎等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因为开封已经被围困,所有的人员,所有的物资,都已经被征集起来,准备做长期的抵抗,街道上自然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摊贩和商铺,所有的商铺都上了门板,包括漱玉斋在开封的店铺分号。在一些比较重要的十字路口,还有鹰扬军和宣武军两边的士兵在联合执勤,以防止有人趁火打劫。
在一些比较显眼的街道上,还贴着非常醒目的告示,上面列明了战时严惩的几个罪名,例如通敌、偷盗、抢掠、奸淫、谣言等。这个严惩的意思,自然是就地正法。这些告示出街以后,开封城内的气氛,当然变得非常紧张起来,谁也不敢轻易出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就地正法了。
朱蕾担忧的说道:“如果粮食真的吃完了,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