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左丽晶想着,面上却已满是哀色,道:“三郎切莫如此,是我自己愿意的,和那道长无关。我瞧三郎今日气色较上回我见三郎时当真好了许多,这说道长没有骗我,真的有用呢。”
左丽晶说着便满足而甜美地笑了起来,见她容颜苍白,面容憔悴,笑容却依旧是记忆中甜美若少女的模样,风姿宜人,一派纯真,和自己已衰老的容貌相比简直犹如一朵嫩生生的白玉兰花一般,皇帝不由动情地道:“这么些年,我已老了,我的晶妹却还是这么年轻美丽,让我想起当年在安远侯府和晶妹互许终身的那夜,晶妹便是这样冲我笑,便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左丽晶闻言便俏丽地笑着道:“我只是个小女人,这些年因三郎侯府中连侯爷都对我毕恭毕敬的,我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又能得三郎钟爱于我,啊我万事无虑,只潜心向佛,无欲无求,自然便容貌衰老的迟缓些,三郎是一国之君,又是勤政爱民的明君英主,因国事日夜操劳,殚精竭虑,我疼在心头,可即便三郎不知道我有多爱三郎面上这些折痕,他们每一根都是智慧的化身,每一根也都见证了我们相爱的岁月……”
皇帝听的心花怒放,柔情万丈,正欲抬手去抚左丽晶的面孔,襁褓中的女婴却突然哇哇哭了起来,左丽晶忙抱起孩子哄着,外头云嬷嬷也忙进来,待她给婴孩换了尿片,左丽晶才又抱着襁褓给皇帝瞧,皇帝见那女婴睡在红缎襁褓中,身上竟还穿着精致的小棉衣,小模小样的可爱异常,便爱怜地亲自报了过来,好一阵逗弄,朗声而笑,又冲左丽晶道:“是朕委屈了她,她该是朕最心爱的掌上明珠,该是我燕国最尊贵的小公主,可朕却只能给她一个郡主的封号,不过你放心,等机会适宜,朕一定会封她……咳咳……”
皇帝说着却突然猛咳起来,稍许面上便挂了病态,云嬷嬷忙接过孩子,左丽晶垂泪给皇帝顺了着背,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不在乎,我们的女儿也不在乎,当年我给我们的孩儿取乳名凡儿便是希望他能平凡一生,也安宁一生,如今对女儿更是如此寄望的,三郎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
皇帝半响才缓过劲儿来,见爱人一脸惊惶失措,像是天都塌下来了一般,他便握了她的手,劝道:“没事,我没事,你放心,有太医的药我起码还能撑两年,一定等我们的凡儿登基,瞧着你们都安好无忧再……”
左丽晶忙抬手堵住皇帝的嘴,哭着道:“不准三郎说这样的话!三郎今日身子不适就不该来,这么晚了,外头又天寒地冻的,更何况,我还听说今日东宫出了事,太子妃不幸遇害了,三郎想必也伤心难过的很,正该好好休息养神……”
今日东宫出事,皇帝便有些怀疑左丽晶,他早便向左丽晶承诺过要设计令太子犯下大错废立太子,他只以为是左丽晶等不及这才提前冲太子下手,他此次来便是要就此事问上一问的,可方才瞧见了左丽晶的手臂,此刻他还如何问的出口,想到他的晶妹那样善良,那样无欲无求,当年她为自己生下皇儿还曾苦苦哀求他莫将皇儿带进宫中去,他便又在心中否定了之前的猜测。
他抚着左丽晶哭泣的面庞,道:“今日在东宫本该遇害的人是太子,太子妃只是误喝了毒汤。”
左丽晶闻言诧道:“怎么会这样,是什么人竟胆敢谋害储君?!太子妃和太子感情甚笃,太子妃那么贤淑的人,怎么会如此薄命,太子和皇后不定怎么伤心呢,还有武英王妃,上次虽是我按三郎的计划刻意惊胎偶遇她,但她却当真为我担忧,还亲自为我把脉,安抚于我,我却为了凡儿没按好心,三郎,我们收手吧,好不好,反正这天下本就有金家人的一半,都好几代了,便叫皇后生的太子登基为帝好了,我只要凡儿平平安安就行……”
“不行!金家自视功高压了朕半辈子,朕贵为九五之尊岂能甘心?!更何况,朕的皇位,只有你和我所生的孩儿才配继承,朕欠你良多,不能再欠凡儿的,凡儿是我们的爱子,他该得到最好的。朕一统天下,岂能容一家一姓世代联姻皇室,于皇室平分天下这样的荒唐事在朕的身上发生?朕一定要终止此事!”
左丽晶心里很清楚,她越是推脱,越是表现的无欲无求,皇帝便越是要给她最好的补偿于她,更何况,因她这么些年的挑拨之故,皇上对金家,对金皇后的憎恶已然到了骨髓,她很清楚皇帝的性子,根本不怕皇帝此刻会改变心意。
闻声她忙做出惊慌模样,道:“我都听三郎的,三郎千万莫生气,顾念龙体啊。”
皇帝这才平复下来,道:“你方才说武英王妃给你诊脉?”
左丽晶便笑着道:“是啊,要说这武英王当真是好福气,王妃不仅冒昧无双,还多才多艺,竟连岐黄之术都懂呢,怨不得能牢牢占据武英王的心,不像我,除了一颗待三郎的真心以外,什么都不会也不懂。”
皇帝闻言却无心回答,只想着今日在东宫时锦瑟的那一倒一抓上,他眯眼冷声道:“竟敢明目张胆如此造次,当真可恶可憎!”
“三郎,你怎么了?”左丽晶收了笑意追问道。
皇帝这才敛了怒色,心思微沉地道:“只怕皇后已知晓朕身子有恙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