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私底下的确认为自己的婆婆是个抠门的。但现在一屋子的人,兄弟妯娌都在,再给容氏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他们面前承认自己是在说婆婆的坏话,连想法都不能有。
容氏几乎是在跳着脚叫屈了,“娘,你可是冤枉了儿媳妇呀,给儿媳妇十个胆子,咱也不敢有这个想法呢。儿媳妇不过就是想挫一挫那小张氏的风头而已。你知道的,儿媳妇嘴巴子笨,说不出啥好话来。这要是说了啥你不中听的话儿了,你老可别往心里去了。”
容氏这一着急,都直接称呼起姓氏来了不叫大嫂了,还一连串的“儿媳妇”,把自己的身份摆正了。
坐在一边喝着茶的罗达荣已经是很不耐烦了。他清了清嗓子,没好气地道:“吵吵啥呀,一天到晚就你们两个婆娘在唧唧哇哇的。成何体统了?那不赶紧收拾收拾去,老二和老五还要回镇上呢。”
他家的老二罗志全和老五罗志光都在镇上的大宅人家里有差事,为了方便也都住在了镇上。平时回家里来,走的时候都会带一些家里种养的东西回镇上。
自家老爷子发话了,这两婆媳也不好再继续争论下去,就都离开了堂屋去收拾去了。只是容氏这心里头还是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憋得面色极为难看。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罗喜儿感觉到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觉得眼皮子发重,头也晕晕沉沉的,便没有睁开眼睛。
“喜儿的头有些烫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这如何是好呢?”是周氏焦急的声音。
又换了一只粗糙的手搭上额头来。
“是有点烫手,这会儿张郎中怕是已经睡下了。要不再给喜儿喝一剂药,等过了今晚,明天我再去请张郎中来瞧瞧。”罗达胜压低声音说道。
“那好,我到厨房熬药去。”
“别,让我来弄就好了。你在这陪着喜儿,正好歇会儿,你都忙了一整天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喜儿听到周氏轻轻地叫唤声,说让她喝了药再睡,接着就被她娘扶了起来。罗喜儿睡得迷迷糊糊的,就任由着周氏摆布了。虽然喝过了药,但周氏还是担心罗喜儿夜里会发起烧来,就把她抱回了夫妻俩的房间,睡在平时罗秋儿睡的小床上,然后又去嘱咐罗小玉今晚带着罗秋儿睡觉。经过了这一番折腾,罗喜儿便有了几分醒意,黑暗中,她闭着眼,脑子里一片混沌。
约摸过了一刻钟,罗达胜和周氏两个又进了房。
“孩子们都睡下了?”罗达胜小声地问道。
周氏点了点头。
“媳妇,你今天忙前忙后的,真是辛苦你了。”罗达胜低声说道,略顿了一下又说,“二嫂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了,你知道的她那个人嘴上泼辣......”说到这里,罗达胜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了。
“嗯,他爹,你知道的,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他们是如何对待咱一家子的。我也不介意干活多干活少。可今个儿呀,我一想到咱喜儿都那个样子了,他们也不体谅体谅我这当娘的心情,二嫂竟还要那样说喜儿。我,我这心里就拨凉拨凉的。”
周氏说完了,先前那种酸涩的无助的感觉似乎又涌上了心头。想想她在罗家其他三房人的面前根本就没有挺直过腰板子,明亏暗亏倒是吃了不少。就拿王氏来说,她是自己的二嫂又年长了那么多,同时也是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在亲兄弟面前难做,所以周氏一直以来对他们都很敬重的很忍让的。
周氏从来不希望跟其他三房人发生任何不愉快的冲突而影响了兄弟妯娌之间的关系。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就是让她心里有了一种说不清的酸涩和无助呢。她喜儿出事那会,她真的吓慌了,家里的男丁都去上坟了,妯娌侄媳妇们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最后是罗小玉一路跑着去把张郎中请了过来。
张郎中给喜儿止了血包扎了,说了要是今晚还醒不过来就难说了,就是醒过来了也得好生照看着。可是除了自己一家人之外,其他的人对于喜儿的受伤都表现得冷冷淡淡不闻不问的,甚至他们更关心自己何时能吃上晚饭,而二嫂为了这个还三番四次的挑事儿。她怎么能不觉得心凉呢,只是她还是得忍受着去给大伙们准备饭菜去。还好喜儿醒了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呀。她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所以她也不想去计较那么多了。
周氏倒是从来没有仔细地考虑过,自己的委曲求全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