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拆掉了就太可惜了。
这么一想,罗喜儿就同意了按她爹的说法,先盖三间一般的屋子。以后的就以后再说了。
晚上,一家人空闲下来了,才围坐在堂屋里,听罗喜儿几个说起在县城里的事。对于县城要改址到南坪镇的消息,周氏和罗达胜都没有啥特别的想法,两人都觉得自个儿只是寻常老百姓,县城改在哪里,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影响。
但罗喜儿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这是个机会,是个能赚上钱的机会。只是,现在她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第二天,罗达胜就带着刚请来八个长工在河沿边上动工盖房子了。另外还从村里请了两个泥水工匠过来帮忙。
罗喜儿家又盖房子的事,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水排村,连带着的还有她家请了长工的事。
大部分人都认为,只有大地主家才能请得起长工的。如今罗喜儿家请了长工,那她家就是地主阶级了。反正,一时间,村头村尾都在议论她家的事,有羡慕的,有为她家感到高兴的,当然也有眼红的……
同时,又有好些人来问罗达胜或周氏,还请不请长工?一年有六两银子的收入,过年过节的,还有些节礼或红包,怎么算,这都是一份很好的活计。所以,村里不少人都想来罗喜儿家当长工,甚至还有外村的人都上门来问了。
罗达胜和周氏都以已经请够人手为由推掉了。这本来也是事实。
来人听了这样的理由,一般都很明事理地离开了。可有那么几个人,先是一个劲地磨蹭,后来见实在是没希望了,又当场就叽叽歪歪地,态度还有些嚣张,好像罗喜儿家不请他们,是很不应该的,是看不起他们。
这可把罗喜儿一家人气着了。罗喜儿就跟她爹娘说,要特别记住这几个人,以后家里再要请人,也绝不能请他们。
除了这些人,王氏也过来掺了一脚。
“老四,听说你们家请了几个长工干活,咋地不先跟你二哥二嫂说一声呀?你看我家海子和高子整天都闲在家里,没活儿干咧,你这个亲叔咋地也不关照一下他俩?你啥意思呀?”王氏一进门,就气冲冲地问上了。
罗达胜大概是已经习惯了王氏这样的责问,只是淡淡地回道:“二嫂,那些长工是请来给我们家种田种地的。二嫂家里也有不少的田地呀,要是海子和高子都不在家帮忙,单单靠你们两三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吧。”
“哪有啥。咱们家田和地加起来才十多亩,我和你二哥,海子媳妇忙得过来的,几个孩子也能帮上忙了。就是双抢呀、秋收的时候,实在忙不过来了,你就让海子和高子回家来帮忙几天就行了。”王氏马上就非常爽利地说道。
“二嫂,长工是要一年到头地帮东家干活的,咋能随便地就回自个儿的家里干活的?”罗达胜无奈地多说一句。
王氏瞪着眼,继续说道:“啥,你是他们四叔咧,让他们少干几天的活计,回家来帮忙几天,不行呀?……要么这样,你要是觉得难做,到时你就让你家的长工过来二哥二嫂家帮忙。这样总行了吧?反正不能误了我们田地里的活儿就是了。”
罗达胜觉得很无语,反正这事他不能答应下来,只好明说了,“二嫂,这帮不帮忙的就先别说了。我家已经请够了长工,不需要再请了。”
“老四,你真是越来越没把你二哥二嫂放在眼里了呀……难怪村里的人都说你们一家子的眼睛都长头顶上去了。二嫂不过是要让你关照一下你两个侄儿,你一会说这样,一会说那样,死劲巴拉地说,就是不想请他们过来做事……”王氏当作是没有听到罗达胜说的理由,只认她自个儿的理。
罗喜儿一直在不远处瞧着,这个二伯娘虽然还是不依不饶地,不过态度比起以前来说,却是好了一些咧,起码没有破口大骂了。还真是难得呢。
不过,这样磨蹭下去也没意思。
“二伯娘,你可能还没有听说吧,咱们家请的长工可是要签十年的契约,而且契约上还定了不少的规矩的咧。二伯娘,你就舍得让四堂哥和七堂哥签这么久的契约么?”罗喜儿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啥,签十年的契约?你们这,这咋弄得跟卖身契快一个样了,十年……”王氏被惊吓到了。她只关注了长工一年能拿到多少两银子,详细的就没怎么留心了。
她怎么可能会让两个儿子跟人家签十年的长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