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罗志顺罗志成下学回来,放下小书包,就扛着铁锹挑着箩筐出门去河边挖笋。罗喜儿在后面喊,别挖多了,到时抬不回来。
罗志成遥遥地应了句,没事儿,有小庆和大林一块儿去呢。
罗喜儿和罗小玉在家里着手腌笋子。往大坛子里码入笋条,倒入干净的井水,先用厚布封口,扣上坛盖子,等她爹回来了再用湿黄泥抹一圈坛子口确保密封性。
这一次,罗喜儿没有用淘米水,只用了井水,还往其中几坛加了些糖。
收拾完笋子后,见时辰还早,罗喜儿跟周氏说了一声,姐妹两人也往河边去。沿着河沿子往东面走,走了挺远的一段路,才远远地听到有欢笑声传来,就知道是找对地方了。
“喜儿,小玉,你们也来了。”春芽看见她们,就招手喊起来了。
罗志顺、罗小庆,春芽的二哥罗大林,还有一个小子在河沿半坡上的竹丛里挖笋,罗志成和春芽则在河滩的石头堆上就地剥笋皮。
罗喜儿罗小玉跟他们扬手打过招呼,也挑了块石头坐下,剥起了笋子。
“春芽,那男娃子是哪家的?”罗喜儿小声地问旁边的春芽。
“啊,你说他呀?他就是你高子哥媳妇儿的弟弟关小君呀。”春芽有些惊讶地说道。
罗喜儿笑笑,道:“我平时少往村东头走,记不得了。”
春芽没多想,接着解释说他们从家里出来时,路上碰到了关小君,问他说没事儿做,就把他叫上了。然后又叽喳地说起了一些关小君的事儿。春芽和关小君还挺熟悉的,他们两人都经常出外割野草挖野菜,总能碰到一块儿去,次数多了就熟悉起来了。
春芽话也多。一会说他们几个人昨儿去哪里挖野菜了,一会说过几天等村西头小溪边的野菜长出来了还要去挖。小君像块木头,不爱说话,一群孩子去挖野菜。就他的话最少了。人家问一句,他答一句,没人问话,他就不说话的,只会愣劲儿地挖菜割草。不过,就数他挖得多,装完了自个儿的篓子,再帮其他人挖。
又说她家养的母鸡开始下蛋了,小君家里的鸡还没有下蛋,不过应该也快了。她教他去捉些虫子回来喂鸡。会多下蛋的。
罗喜儿笑眯眯地听着,觉得很有意思。农家的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甚至是想着法子帮忙挣些钱儿好改善家里的条件。让鸡多下几只蛋就是个不错的法子。虽然听起来很微不足道。可对于才*岁的乡下孩子来说,能做到这一点,很难得了。
可也有些不懂事的,小小年纪就像个无赖的坏小子。正经的事儿不做,整天东游西荡,撵鸡打狗地玩闹,欺负小孩子。甚至还会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儿。
罗喜儿正想着,便听得身后有人挑衅似地喝了声:“你们在这儿干啥?”
竹丛上方站立着四个半大小子,居高临下地盯着罗志顺几个。罗喜儿认得其中两个小子,一个是容氏的大儿子罗威,一个是把她推倒害她撞破头的罗大龙。
“喂,问你们话呢。在这挖啥?”等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他,罗大龙一脸恼意,两三步从坡上冲下来,还狠推了一把站在最前面的关小君。
毫无心理准备的关小君被推得趔趄了两下。抓住了旁边的一根竹子才稳住了身子。
另外的三个小子也跟着冲下来了,齐刷刷地站了一排,和罗志顺几个对峙着。两方人当中,罗志顺和罗小庆是罗威本家的长辈,罗大林是罗大龙的小堂哥,只有关小君是个外人,孤立无援的。这四个小子也有点眼力见色,不去看与自己沾亲带故的三人,只嗤鼻斜眼地看向关小君一人。
“罗大龙,你干啥推人呀?”罗志顺看着关小君站稳了没事了,才扭头冲着罗大龙怒道。
那一声怒喝把罗喜儿也震了一下。罗志顺从来没有这么怒气冲冲的吼过谁。
“推了就推了,你管得着,推的又不是你。”罗大龙鼻子哼哼两声。
罗志顺捏起了小拳头,他早就想揍罗大龙一顿,当然他也不会失去理智地先动手的,“小君是过来帮我挖笋子的,这事我就管得着。你给他道歉赔个不是。”
罗大龙嗤了一声,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脸红脖子粗的,“哈,要老子给他道歉。呸,这没你的事儿,不想找打,就别多管闲事,都一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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