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逸的澄明眸子,依然可以照亮人心,只是莫名的亮得太过耀眼,仿佛隐着雪山上的冷冰般疏离,跟上次书房皎洁的憨厚多了丝警惕。也是,经过了那一些事。
“你为什么会来,”隋采莲扯着嗓子问,下意识的看了隋风岳一眼,“该不会约好的吧。”她可没忘宴会上隋风岳拿着那一方帕子挺身出来。
这人想象力真丰富,不理会她的质问,向他们两人端庄的一礼,“六王爷,小将军。”
“这么巧啊,沉月也来上香。”司徒醇一身合体玄衣束身,负手背后上前。
“嗯,最近沉月不知是不是得罪了哪路小鬼神仙,琐事缠身总是睡不好,听人说这里清静神圣,就与夏良媛一起过来祈祷。”眉锁春山,月眸含忧,让人看着很是怜爱。
“嘁,就你?活该。”
“四妹!”隋风岳一声喝斥,看着吉祥的脸色。
“四小姐说的是,谁叫本宫今年忘了打小人,让那些不知好歹心思恶毒的小人都爬本宫头上了,沉月怎么能把皇家脸面丢尽,叫那些想害沉月的坏人被阎王爷通通收回地狱。王爷,你说是不是。”吉祥并没有生气,紧张担忧的看着司徒醇。
当时就是司徒醇逼着自己出来与宝珍一较高低,口口声声说啥脸面问题,面你个鬼。
“你有这个心,当然是好的。”司徒醇颔首点头,背后的手收紧了些,欣慰的看着吉祥。
司徒醇既没有司徒宁的浪荡不羁,也没有太子的温润如玉,没有好看的肌肤,麦黄的肤色使整个人透着一股可靠稳重,却有稳健高大的身体,是一种成熟的魅力。
透过他黝黑眸子如黑夜远山的深暗,吉祥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感到一种压迫的威力。
回头对着乖乖站一边的夏良媛轻声道:“听说这里有一条轿子通上去的简捷小道,你可以从那边上去。”
“那公主呢。”紧护着肚子的夏良媛一愣,以为是要爬阶梯的。
“既然本宫是来祈福的,自然要诚心。”言下之意就是自己要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隋采莲一听眼睛登时一亮,干嘛不早说,开心的对隋风岳说:“大哥,那你们就慢慢上去吧,我在上面等你们。”
吉祥怔怔的看着他们,不是吧,这么俊朗的小将军这么高贵的王爷,这么作贱自己,这梯级看上去没一个时辰到不了的。可是她倒没有想到自己堂堂公主都可以爬,为什么两个大男人就非要坐轿。她就非要把贵族想得这么娇贵孱弱。
隋风岳跟司徒醇都吓了一跳,这么娇小的个子爬上去怕是快瘫了,行不到一半一定喊累叫饿。隋风岳迟疑着劝道:“这山绝不是公主想的这么简单,公主还是坐轿子上去比较好。”
不悦的抿唇,她就是听说这里念经作法灵验才来的,现在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回报抚养自己的爷爷,坚决的摇头,“谢谢小将军的好意。”
见她如此坚决,隋风岳心下想着到时若是她支撑不住,自己倒可以把她背上去,省得到时手脚酸软,上又上不得下又下不得。
看着云雾缭绕青葱苍绿的山顶,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裙摆就踏上了第一步。
三人沉默的走着,身后跟着一干随从,看着前面的吉祥,玉笛在身后提醒,“公主,如果觉得累了,一定要停下来休息。”
“玉笛,该不这么一会你就累了,趁还走不远,现在还可以回头坐轿子。”对着长长的阶梯,吉祥是有信心走完的,毕竟以前的生活可不是白过的,倒是这玉笛看上去娇娇柔柔,等会可能要侍卫抬着上去。
“玉笛哪里这么娇弱,奴婢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算是,哪有公主都走路了,自己还大摇大摆的坐轿。”这就是讽刺隋采莲她们不懂尊卑,公主在跟前都说了爬梯,自己还大剌剌的说受不了要坐轿,一看隋采莲夸张的行为就觉得起鸡皮。
话说玉笛还是挺有性格的,做事利落不拖泥带水,如果不是根底不明,的确是一大助手。平常哪里会有女子走阶梯的,一般女子没个大半天是走不完的。玉笛是针对性的说话,只是自己没有心思去纠正,因为她嘲笑的是隋采莲。
“如果脚步落下了,本宫不会等人的。”回头瞧了一眼精气十足的玉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