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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暖丫头大了,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岁月总是那么无情的催人老去。
安伯一直还有这样的憧憬:善良乖巧的童安暖,长大后一定会过上好日子。因为她实在惹人疼爱。可现在,安伯知道她过得并不好。被那些恩恩怨怨支配着,颠沛流离、忍辱负重……
“安伯,平姐,我跟梁非凡已经离婚了……”吃了个半饱之后,童安暖强装着不在意的说道。或许嘴巴里有食物在不停咀嚼,会让她能够镇定一些,才不会失声大哭出来。
安伯跟平姐只是微微的叹息一声,并没有惊诧的问东问西。也许他们在大哥安立行的言行举止之中,和安凌远对梁非凡的叫嚣声中,就早已预知了这个消息的迟早来临。
“暖暖,够吃么?让平姐再去给你炒个菜吧……”安伯却反过来岔开话题。他不想看到童安暖太过伤心。
“好好好,我这就去添个菜!添个平姐最拿手的,也是咱小暖暖最爱吃的油闷大虾。这虾啊,都还鲜活的呢……”平姐忙碌了起来。
童安暖咬了咬唇,努力的平息着心头忽起的波澜,强装轻松的嚷声道:“平姐,你别忙了,我都快吃饱了!”
“二十分钟就好!你先跟你安伯聊着。”平姐一边回应,一边动作麻利的从水池中将鲜活的大虾捞起。
片刻的宁静,安伯静静的看着童安暖细数着碗里的米粒。这是她的习惯。不高兴时,踌躇时,委屈时,她都会有这样的动作。安伯只是默默的等待她酝酿好之后跟他开口。
“安伯,我跟洛洛要搬走了……今天下午就搬。”童安暖低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搬的。”
“你们母子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又要搬走啊?!”越发显得苍老的安伯,有些急切起来,“你跟你大哥说了吗?!无论如何,你大哥是不可能同意你搬走的!”
“所以我才来找安伯你,想让你去跟我大哥说。”童安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认真的说道。
安伯抽吸一声,挥了挥苍皱的大手,“不行,不行!别说你大哥不会同意了,安伯也不会同意!丫头,你要跟小洛洛搬到哪里去?!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儿?安伯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你就别在揪你安伯的心了……”禁不住的老泪纵横起来。
“安伯……”童安暖喃唤一声,依上前去,环抱住安伯的肩头,偎依着他,“安伯,你听我说:洛洛是我跟梁非凡的孩子,我大哥他没有抚养他的义务;我也不想让我的孩子寄人篱下……”
‘寄人篱下’四个字,深深刺痛了安伯的心房。那种感觉,他懂。
“丫头,你就放心吧,你大哥会把小洛洛视同己出的!”安伯安慰的劝说着。
童安暖微微吁出一口浊气,淡声回应:“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视同己出’,可毕竟并不是‘己出’!大哥对洛洛越好,也就意味着恩情越大!洛洛也就会背负得越多……”
安伯懂童安暖所说的意思: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她一样,因为背负着安立行厚重的养育之恩,而去回报,去感恩!安立行对童安暖的养育,有别于亲生父母对孩子的养育,或多或少加上了‘有所图’的色彩。
“安家不差你们母子一口饭吃!”安伯低低的泣声。
童安暖摊开手心,柔柔的帮着安伯擦拭去了泪水,如儿时一般的反刍。每当童安暖哭泣时,他也是这么帮好擦拭去泪水的。
“安伯,其实暖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安伯你!是暖暖拖累了你一辈子……”童安暖泣不成声。
安伯却笑了,含着欣慰的泪水笑了,他拥抱着童安暖因哭泣而哆嗦的身体,温情的轻拍,“丫头,安伯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啊,安伯这辈子该活得多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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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父女,却胜似父女。童安暖跟安伯紧紧的偎依在一起,聊了很多很多:追忆儿时,评说现在,展望未来。
直到下午四点,童安暖该去幼稚园接小洛洛时,安伯最终放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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