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家破人亡

    “别地别地啊，你别生气。”赵小强被她吓得赶紧上去搀，生怕孩子有一点点闪失，最后无奈地同意了，“那咱分家也不能就这几个人，好歹找村长来做个见证。”

    “中！”

    一番折腾，村长来了，冷二丫三人终于被允许进了家门，王巧玲稳稳地坐在炕上一声不吭，冷二丫既想摆婆婆的款又怕逼急了王巧玲回娘家，就这么尴尬地不上不下，倒是赵志远眉头一皱，直接坐到了炕上，板着脸一声不吭。

    村长咳嗽一声：“今天老赵家分家，我来做个见证，小强已经跟我说了，家里现在是五亩地加三家房，这个没有异议吧？”

    双方都没说话，村长继续：“按照你们家两个儿子这么分……”

    赵志远出声打断：“小美也要算一份的，现代社会男女平等。”

    王巧玲冷嗤一声，心道不就是看在赵小美跟你们过的份上，想法设法地多往手里弄点吗？“这我可不能同意，按说人人都有份，那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得算一份吧？主要是双胞胎那就得是两份！再说看小美那样八成是染上毒瘾了吧？我们这点家当别说分她一半，就是全给她也不够这么祸害的，听说她在城里然了脏病回来的，那法院都判刑了？就这样的人给多少钱也没用呐。”

    众人朝角落里蹲着的赵小美一看，果然眼泪鼻涕一大把，时不时打个哈欠一副睡不醒的样，瘦成了皮包骨不说，脖子上红斑点点触目惊心，有见识多的赶紧退出了屋，在外头窃窃私语：“这确实是得了脏病了，村里那老孙头就是这病死了，这地以后咱可不能来了。”

    刚才还挤得满满的屋子，转眼就散了一大半，还有几个爱看热闹的也只敢远远的在院子里听听，赵志强也急了，推搡赵小美：“你给我滚出去，不要脸的玩意，得了脏病就该一头跳井里淹死，回来丢人现眼，滚滚滚，别在这传染给我老婆孩子。”

    赵小美骂骂咧咧：“咱妈也得了这病，你咋不让她也跳井咧？”

    “啥？”赵小强傻了眼，王巧玲也害怕了，挪了挪身子，“村长，赶紧分吧，分完了利索。”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分完把这些脏人赶出去。

    村长也打起了鼓，“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那就按照协议，房子跟地归小强来口子，志远那份他们折价给你，按照现在的行情算，应该是三千块。”

    赵志远不屑：“打发要饭的呢？”

    王巧玲针锋相对：“说的还挺对路！可不就是城里混不下去回来要饭了嘛。”

    气的赵志远语塞，想当初他发达的时候村里谁敢跟他这么阴阳怪气的，就是存在见了他也只有赔笑的份，如今一个妇道人家咄咄逼人不说，连赵志强都锁着脖子不敢反驳一句，他老赵家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抬手一指赵小强：“小强，别让女人出头，你说！”

    赵小强嗫喏：“俺家是巧玲当家咧。”

    气的冷二丫当场就撅了过去。

    最后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案，赵小强王巧玲给赵志远、冷二丫三人三千块，这家就算分完了，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冷二丫拿着一包破衣服站在赵家大门口，恋恋不舍地摸着门框不肯走，这里曾经是赵立生跟她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开始连院墙都没有，他们一点点的围起来，到最后才是这个紧实的小院子，后来虽然赵立生走了，但只要她还在这住着，就总觉得男人还在似的，只要这个家还在，她就有活下去的动力。

    可如今，家已经不是她的家，儿子成了别的女人的男人，跟她再无瓜葛，孙子生下来也不会认她这个奶奶。

    冷二丫心如刀绞老泪纵横，“儿啊，妈实在活不下去了。”

    赵志远冷哼：“活不下去就一起死吧！”

    吓得冷二丫立刻就闭了嘴，小心翼翼地跟在大儿子身后，小儿子已经不要她了，后半生的依靠只有这个阴晴不定的大儿子了。

    三人在村边废弃的茅草屋里安顿下来，赵志远自顾自找了个地躺下就再没有动静，冷二丫指挥赵小美里里外外地收拾着，今后都要在这里安身了，她得给儿子收拾的舒心点才行。

    等赵志远一觉醒来，发现冷二丫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篮子土豆进来，厌恶地转过头：“我不吃！”

    “儿子，多少吃点吧，明天妈给你找好吃的去。”

    一共就三千块，还不够之前他喝一瓶酒的，能弄来什么山珍海味？赵志远嘲讽地盯着冷二丫，“怎么，还要去卖身？”

    “不咧不咧。”冷二丫吓得手足无措，“俺那时也是被逼的。”

    因为这个赵立生都不愿意见他们母子了，宋淑芹生了个儿子，本来就鼻孔朝天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听说他妈跟人鬼混的事后更是撺掇着赵立生跟他断绝父子关系，说是他根本不是赵立生亲生的，逼的赵立生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更不要提接济他的事。

    如果没有冷二丫的搅和，他爸爸怎么会不管他？

    真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妇！赵志远嫌恶地偏过头，“离我远点，看你就恶心！”

    冷二丫老脸黑红，被儿子说的眼泪汪汪还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地出去了，一个人在河边溜达着，听不远处有人喊：“死人啦，躲远点，太恶心了！”

    “这不是老赵家的小美吗？”

    冷二丫一个激灵，撒开腿就朝那跑，到了一看草丛里躺着的果然是小美，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扒光了，露出青青紫紫的皮肤，有的地方开始溃烂了，不时有小虫子爬来爬去……

    冷二丫吓得腿都木了，想着自己将来也是这么个死法，摊到地上嚎啕大哭，“杀千刀的啊，俺老赵家这是做啥孽啦？祖坟埋的不对啊，俺的命咋这么苦呦！”

    哭着哭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了。

    有人跑去通知了赵志远，赵志远也不理睬，自顾自地在屋里睡了觉，等第二天村里早起干活的人再去看，早就没了俩人的身影，不远处只有几节骨头，也分不清是谁了，后来村里都传言说，这是被野狼吃了。

    经此一事村里人更是对赵志远敬而远之了，有说他心狠的，有说他也得了艾滋病疯了的，形形色色的传言越来越多，村里人对他避之不及，只有几个调皮的毛孩子偶尔跑到茅草屋探险，比谁扔石头扔的准，被大人知道了一顿胖揍，死死叮嘱孩子不能再去，那屋里都是传染病……

    最后干脆有人抗议，不能让这样的危险人物再祸害人了，逼着村长把他赶出村子。

    村长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这恶臭的茅草屋，自掏了钱把浑浑噩噩的赵志远又送回了城里，他想着城里福利好，在那怎么也不会看着他饿死的，却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走投无路的赵志远踏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