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所有见到阿怪的人都会害怕。”阿怪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不想这样说,可是见她要走,便想都没想就匆忙抓住了她的衣袖。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走,却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无措中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若在平时,他从来都不会和别人谈论他的面孔,因为得来的只有厌恶,再没有别的什么了。可这一次,阿怪就是觉得她是不同的,她的眼中没有别人看到自己时的恐惧憎恶,有的只是温和淡然,流水般清澈,让他只想要和她多呆一会儿,哪怕只多那么一小会儿也好。
“不怕。”燕然笑笑答道。真正丑陋的从来都不是一眼明晰的外表,而是永远都无法看透的人心。
闻言,阿怪咧开大大的笑脸,他只觉得今天是自己最幸福的日子。他终于找到不害怕自己的人了,那么,阿怪会保护她,不受到别人的伤害。
“阿怪会保护你的。”他望着她入水的明眸,坚定道。这一刻,灿烂的光芒在他乌黑的瞳孔中闪过,照亮了他原本丑陋不堪的面容。
燕然愣了愣,随即轻浅的笑容扩散在她的嘴角。她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好的,但是阿怪必须要好好休息,尽快好起来,这样才能实现自己的诺言。”
“嗯!”阿怪用力点头,大声道。
燕然帮他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去。她想他最需要的是休息,一会儿让人给他送些清粥小菜,刚刚清醒的病人想必不适合吃什么大鱼大肉。
“啊!阿怪忘了问救命恩人的名字了!”阿怪狠狠地捶床,他痛恨自己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一头用被子捂住头部的阿怪在床上不停地纠结着。
门外的守卫听到屋里懊恼的叫喊,不由得呵呵一乐,这个阿怪,还真是个活宝!
千里外的魏都正如期上演着每日必备的血腥。
魏都顾名思义是魏国的都城,魏国盘亘在大历东南海域,这里连年风沙,昼夜温差极大。魏国的都城却是荒漠中名副其实的绿洲,所有来过这里的显贵商旅,都不由赞叹魏都的奢靡艳丽。她是沙漠中艳丽的舞娘,兀自旋转着世间最倾倒人心的艳舞,让人流连忘返。只是,自五年前新任的魏皇登基,这里除了以往的奢靡,却更多了一份终年弥漫的血腥之气。
现任魏皇魏擎苍,原为司衣房贱婢所生,是上任魏皇的所有皇子中出身最卑贱的一位皇子。他的父皇甚至吝惜赐名,冷宫的太监宫女都戏称他叫魏无名。无名的母亲本是官宦之女,出身世家,却因谋逆罪的诛连,而家破人亡,迫不得已归于贱籍,入宫服役。偶遇先皇,得以垂幸。然而宫中势力诡谲,本就毫无背景的她理所当然地落败,最终被打入冷宫。魏无名就这样在冷宫出生,他的母妃生下他便撒手人寰,他一人独自在冷宫长大。一位长相艳丽却被所有当权者无视甚至厌恶的无名皇子,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冷宫中经历过什么,不想也清楚。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皇子会这样毫无声息地度过他本就无名的一生,悄悄死去。却没想到,在魏无名十八岁那年,他独自一人,血洗了整座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