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茶,你知不知道,这个范先生是个受。”
“什么是受?”
“哎哟喂。”薛四小姐摇着手,表情暧昧,她小声说道,”受就是断袖啊。”
李小茶愣了一下,收回目光,似是无意再聊下去。
薛四小姐却扯着她说道,“你不知道断袖是什么意思吗?”
李小茶平淡回道,“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吃惊的。”
李小茶想了想,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范先生是断袖,这种损人名节的话是不能乱说的。”
“我哪有乱说,我不会看错的,他肯定是个受。”
李小茶淡淡“哦”了一声,收回疑惑的目光,低头看着桌子没表情。
薛四小姐盯着她等了半天,没收到半点回应,她只得舞动着双手,表情夸张地说道,“喂,他是断袖呃,难道你就不吃惊的,还是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李小茶抬头看着书柜,心里想着那本《山海经》早就想看了,有机会借来看就好。她心里想着书,嘴里平静说道,“是就是吧,为什么要吃惊,断袖又不吃人。”
“呃。”薛四小姐无趣地扯着那本《女诫》的书页,也学着李小茶的表情淡淡说道,“这么淡定,你要是在我们那个时代肯定当得腐女看得bl。”
李小茶听她又讲胡话,不由叹气,“小姐,你别再说胡话了,让二奶奶知道了,你还能出门吗?”
“我哪讲胡话了,是你不懂好不好。”薛四小姐很没形象地趴在桌上,一只手闲闲地转着毛笔。“对了,你那么关心我能不能出门,是要干嘛?难道你也想出去?”
李小茶低头想了想,这位薛四小姐虽然脑子不太好,对她却是诚心诚意的,李小茶觉得实在没理由骗她,于是诚实说道,“是,我想出去,我想见我娘。”
这世道,真话说出来多半是别人不喜听的。薛四小姐在出门这点上,明显是个被利用的对象,可是看着眼前那个没有书桌高,却要远离家人的孩子,薛君慧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她拍了拍李小茶的头,说道,“好吧,我尽量。”
薛四小姐说这话时,何其的义薄云天,可转眼她已经忘记之前的话,翘起脚架在书桌上,闲闲地磕着瓜子。李小茶瞧她模样,不由叹气。可是她是小姐,又不欠着谁的,李小茶又怎么能去要求她什么,她能有帮忙的心已经不错了。只是身为奴仆,想要回去看望母亲是多少不容易的事。
思家的心一但被挑起,就很难平复。李小茶想出去吐口气,便于薛四小姐沏了茶,找了个由头出门四下转了转。范先生的院子不大,许是他太喜欢性情高洁的竹子了,连院间的走廊也全是竹子做的。走在上面吱吱作响。李小茶毕竟少年心性,看着走廊间的竹编的花格不由想起自家的窗花,都是同样回字模样的窗格,来来回回串起许多记忆。
李小茶记得她最初病时,有个技艺不牢靠的蒙古大夫说她得的是肺痨,怕她传染给别人,硬是让李家人把她锁在房里才肯给她冶病。她哥哥和虎子哥不怕传染,总在她无聊的时候偷偷支起窗格,往里丢些竹蜻蜓、草编的蚱蜢等等这类的玩物给她。
李小茶看着满院的竹子,心想着也做个竹蜻蜓试试。她没有刀子,只得找了嫦娟上回里送她的小剪刀慢慢地削,她心想着竹蜻蜓也简单,一个薄片支上根棍子也就行了,可当她真正做好了,那歪歪扭扭的竹蜻蜓却硬是没飞起来,反而直直坠到地上。李小茶反复试了几次,那竹蜻蜓依旧没有上天的本事,她失望地把竹蜻蜓丢到一边,支着脸坐在台阶上。
她记得当初是看着虎子哥在眼前做的,只是拿了把小刀削了两下,一个竹蜻蜓就成了。同样的东西,做出来就有区别了。李小茶支着下巴看着天,正要叹气的突然看到一个竹蜻蜓旋转着从空中缓缓落到她面前。
李小茶捡起竹蜻蜓抑头到处看,却见浓密的竹叶间一个褐衣男孩子飞身越下。那个比李小茶高一个头的男孩正是薛五爷。
李小茶看着手中的竹蜻蜓,这只和自己刚做的那只差不多。许是薛创武从竹子上丢下来的,只是看这模样,兴许和自己做的那只一样,是不能飞的。
李小茶拿着竹蜻蜓问,“你做的?”
薛创武把脸扭到一边,轻轻哼了一声。
李小茶把竹蜻蜓放在手心,双手一擦。那只轻巧的竹蜻蜓离开手心立时旋转着飞到空中。李小茶抑头看着竹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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