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这种词形容的就是他。即便是勇猛无畏的战士,被他养成的血腥杀气一激,都要节节败退,失了出手的勇气,更不要说不过是一些商人雇佣的沙盗了。
为首的小队长果然畏惧了,他颤悠悠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手下,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脸。
“呵呵……”他暗暗擦了擦冷汗,装作不在意地讥笑了几声,“不过是我们的阶下之囚,还在这里逞什么威风?我告诉你,要不是主人还指望着你能买个好价钱,我现在就打死你。”
说完这几句,黑瘦的男人觉得挣回了面子,对着阿瑞斯越来越凶狠的眼神,急忙地带着一干同样胆战心惊的手下逃走了。
阿瑞斯见人都走远了,敞篷的门帘还挂着,就挣扎着四肢往外挪,好不容易黑漆漆的脑袋伸出了门口,就看见眼前这一片大大不同的风景。入目的是一片广阔的平原,看不清晰的更远处是一道道蜿蜒重叠的山岭。潮湿的土壤是茂密草丛的家乡,炎热的阳光是它们茁壮的秘方。只是这绿色的生机勃勃一出现,阿瑞斯便已经知道,他到了富饶的阿长狄亚地区。
阿瑞斯最初的计划就是往这里面走,可那是自己来干,让别人带来的,还是这么捆绑着,就起了杀人的欲望。他手臂又猛地拧了拧,不知道用的绳子是什么材料,反而越来越紧。双腿更是麻烦,那别具一格的绑法,连见多识广的战神都没听说过,更是力气都用不上。
阿瑞斯侧靠着车版喘息着休息;他不知道坏人抓自己干什么,猜想是遇到了贩卖战俘和世代奴隶的商户,强捆了自己充数。而现在也是没有办法,要是偷偷跳下了车,自己却解不开绳索,那就是活活烤成肉干了。可不逃走,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自己到了人间没几天就成了奴隶,心里就不提有多难受了,尤其是被阿波罗知道,那才叫个丢脸。
他黑漆漆的卷发遮挡在眼睛上,额头顶在车侧板上。车棚里那些怕光的昂贵面料,被厚重的毡步保护的严严实实。阿瑞斯和它们一处,也闷得热汗停不住的流。咸咸的汗水淌进了眼睛,阿瑞斯吃痛,紧眯了一下。再眨了眨睁开,迎面突然袭来了一波冷水。
“唔!”阿瑞斯的惊叫被堵在了喉咙,只剩下软软呻吟的一声。黑软的湿发耷拉在两鬓边,高昂的额头完全露了出来。
“哈哈哈……”那黑瘦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离着老远往这里看,手里还拎着一个大肚木桶。他看着阿瑞斯狼狈的模样,神情得意极了,“怎么样,刚从河里取得凉水,爽不爽?”
围观的下属也跟着哈哈哄笑着,远远站在车厢够不到的地方肆意的辱骂着,一个颇有眼色的还又递上了一大桶。
有一波冷水猛浇在阿瑞斯的脸上,阿瑞斯被河水冷不丁一滑,又扑腾一下躺倒回了车上。他刚在正嫌热,这时候却是凉爽又舒适。可敌人是带着敌意和蔑视来羞辱的,那一声声的嘲讽h像是一把把铜枪,狠狠地戳在他的心脏上。
他躺着没动,牙关咬得咔咔作响,压在背后的手臂用出了身为人类最大的力量,也不想着会不会受伤。一根根细软的绳索紧紧勒紧了僵硬的皮肉,挣扎的剧痛也不能停止他分毫。阿瑞斯怕的从不是这个,肆意的欺辱让他想到了被俘的那十三个月份,那种不间断被鞭打的暗无天日,他绝不肯再尝一啜。
“我不会放过你们……”他咬着湿布说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一个我也不会留……杀光……”
他冷冷念叨着鼓舞自己,感觉到两只交叠的手腕拉开了点距离。底下黑瘦的男人不知道阿瑞斯在干什么,却有种不妙的预感,停止了大笑。
“队长……怎么了?”
黑瘦男人摇了摇头,狡猾的独眼转了转,又有了个阴招。他从腰间的衣袋中抽出一个纸包,塞到了媚笑地属下手心中。
“你去,把这个给他喂了。吵来吵去太烦了,要是主人不高兴了,还得拿我们出气。”
捧着药粉的矮小沙匪腿都要抖了,“队,队长,我不能去啊,他要是突然也给我来一下……嗯,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不然倒在水里泼到他身上去吧,多倒一些,总有点被他喝到。”
黑瘦的男人不太乐意,但是属下一个个都后退着不肯过去,也只好依言又提了通水,一包药粉到了三分之一,想了下,怕不够,最后竟然全部抖了进去,舀着灌到了阿瑞斯的脑袋上。他们在下面紧张地观察着,过了一会儿,见着躺着男人突然肩膀猛地一挣,瘫软了身躯,才松了口气;又找了根木棍拨弄下的毡步帘子,取了块木板挡在门口,严实地固定住,保证人逃不了了才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