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外面带上。他们手中端着托盘,大都是些药油、海绵、刮板一类的沐浴用具。
阿波罗见状一笑,没想到自己跟阿瑞斯这么心意相通,连澡都提前洗完了,就能等着人去了。
他这边是倍感欣慰,可那些年幼的侍人却是截然相反,心惊肉跳。
打头的干练女人最受阿瑞斯信任,她来不及细想自己的安危,便出手把光明神阻拦在道,“大人,您现在不能进。战神他正在做事。”
“做事?他能有什么事?”
阿波罗不在意的挑起眉,心里却有了怀疑。一个就算了,见面的所有人都透露着怪异,一定有问题。
“怎么,你还不让开?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
干练女人心思乱转,正是她亲手为那个无辜丧命的男孩入殓,也是她收拾了战神那床溢血的羊毛毯。她心中动摇,再回头看向那方窄小的木门,脚步竟油然坚定下来。
阿波罗从那女人的目光中,就能看出变化。他此番本是来和阿瑞斯重修旧好,不愿生事。但若是对方太肆意妄为,他也绝不会曲意姑息。
正在阿波罗下定决心之时,从那队惶惶不安的仆从中走出一人。他年纪约莫十七八,穿着半湿的白袍,手捧着一盒橄榄油。
“光明神大人,您不要生气。战神就在里面,我带您去。”男仆说道,他长着和朋友们如出一辙的漂亮脸庞,神情却是死气沉沉,毫无年轻人应有的活力。
“是你。”阿波罗几乎立刻就认出了他,“你是那个死人的哥哥。”
男仆毫不理会,径直往里走去,“来吧,大人,战神正在等着您。还有您,求您让开。我们都知道,我不是为他,而是为您。”
干练的女人见状叹息了,她没办法安慰他,也不想阻止他。可是,这种报复里面绝不该牵扯进去他们的主人,阿瑞斯呀。
“你最好还是听他的吧,”阿波罗说道,饶有兴趣的眼神却是落在那阴沉的男仆身上,“你挡或不挡,我都会进去。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但是对她来说就是生死之别了。她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踌躇一会儿,还是无奈的让开了。
男仆拧开了把手,并不开门,只等着悠然而至的阿波罗走到跟前,那群仆从们也被遣散离开,才柔柔打开了它。阿波罗一步踏进,他竟然也紧跟而入,木门随之紧闭。
阿波罗人一入内,就感觉到了身后多出的人影。他心中一怒,便要回头呵斥。而与此同时,在拐角的内室,两位情人曾经共寝于乐的地方,传出了微声的交谈。阿波罗一听闻,那燃烧起的火焰还未茂盛高涨,便好似吹过了一阵刺骨的寒风,冻结粉碎当场。
“不不不!我不要!我就要躺这儿。你看看,你看看我身上的伤。都是你干的呀。你昨天干了我,今天就得听我的啦。我的屁股现在还疼,里面也肿,红的像樱桃一样呐。你见没见过樱桃,吃没吃过?”
“够了,还给我。我的屁股也疼,我的肚子还疼,不要废话。”
“阿瑞斯?”阿波罗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听到如此的一段对话,一瞬间竟然是不知所措。但下一瞬,他便有所反应,出色演绎了被夺取领地的暴怒雄狮,张牙舞爪,奋力厮扑而入。
“阿波罗?!”阿瑞斯回身一看,也是惊讶极了,他从没想到阿波罗还会回来找他,还是在他们摊开事实的第二天。
他这边一时没有反应,阿波罗也让冲然入眼的情景狠狠击中,犹如千万只箭矢穿身而过,把他死死钉上了箭靶。
“嗯?阿波罗来了?你可不要骗我,阿波罗怎么会来这里啊。”全身裹在金色绒毯里的酒神闻言,露出了个小脑袋查看,他眼睛不用乱转,一下就发现了内门间阴影中的光明神。
“诶呀,真的是你呀,我的兄弟。你也来了,我真高兴!”狄奥尼索斯面露喜色,死拧着的手臂一松,显出了他布满青紫的*胸膛。
阿波罗认识这个伤痕,因为那和他自己身上曾留下的一模一样。他本来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他竟然又要怀疑起眼睛来了。
这边一无所知的酒神还在殷勤招呼阿波罗过来坐下,还要呼喊着阿瑞斯为他们做客的兄弟上酒。战神两面一打量,看着两人都不像不高兴,也真的依言往外面走
而另一边,只见温和良善的光明神大人来到狄奥尼索斯就身的床前,带着一抹假笑,冷冷地说道:“你喜欢这个毯子么,我的兄弟?”
阿瑞斯一听就是不好,猛然回头,正看着狄奥尼索斯没心没肺的笑道:“是啊,是啊。又软又暖和,我好喜欢,好想要。”
“哦,”阿波罗了然的点了点头,“本来我也很喜欢它。”
他说完,面目铮然扭曲,随即一跳而起,突起的肘尖,轰然压在了那张金色羊毛包裹着的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