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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志祥沉默了一会儿,点着烟,问道:“你……好象是已经接受红色的信仰啦?”
“那是两回事,再坚强的布尔什维克,也敌不过我们的一颗子弹,咱们只要轻轻一扣板机,就可以把他们送去见马克思…”战友说。
“这还差不多,要知道去见马克思是他们的光荣呢?”
“老马对我毫无用处,我这脑袋里没有主义,国内有一位大师级的人物说,少谈些主义,多干点实事,我是非常赞同的。”
“那是忽悠人的东西,是咱们先拿来忽悠人的。” 袁志祥笑着说,“在法国的时候,只要一谈老马,那些法国女人就兴奋,就越容易把他们弄到手…啧啧…只可惜这一套在俄国不灵验了。”
“中国大兵谈老马,谁相信你呀!”战士向外面看了一眼,又缩了回来,“还得走一下子才进入射击范围,俄国人很谨慎呀!”
“谁不怕我们的子弹,那是长了眼睛的!” 袁志祥猛地抽烟。
“在法国,你有中意的女人吗?”战士问。
“相对于俄国来说,法国算是一个友好的国度,对我们这些从法国回来的人来说,几乎每个人在法国都有一段回忆…”袁志祥丢掉了手里的烟头,尽管不剩下不少,他坐了下去。昔日的记忆象猎狗的爪子一样抓住了他的心:像许多人一样,他在法国也有牵挂,在那——他有一个顺心的女人,或许现在已经有了孩子,他离别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舍,但是时间慢慢过去之后,他才知道,在法国那段生气勃勃,欢乐幸福的生活,早已在他心里留下了一片难以褪色的记忆。他最近时常想到那个女人和可能存在的孩子,但是这只能给他带来一点儿日久天长、被时间渐渐冲淡了的愉快。他的心长几乎长在那女人的身上,心里痛苦、强烈地思念着她。
袁志祥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轻微的红晕已经从脸上退去,问道:“敌人来了吗?”
“恐怕还等一下。大概四五分钟吧。”在外面观测的战士回答道。
“唔——唔——唔……” 袁志祥竭力想把心底隐隐燃烧的思念的痛楚熄灭,重新站立起来,拿起步枪。骂道:“该死的毛子。不让人好好地过冬。非要狠狠地揍一顿才舒服…”
俄国人进入了射击范围,也加快了脚步,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声更加凌乱了,同时中**队也开枪了,子弹在寒冷的空中呼啸而过,没有任何手迹象可寻,除非击中目标,鲜血四溅的时候。才知道子弹的存在,而且它们是如此稠密。
事实证明,在强大的中**队面前,无论俄国人玩弄怎么样的手段都是无济于事的。这样去冲击中**队的阵地,事实已经多次证明,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之外,赤卫队没有任何收获。
一阵枪弹过后,赤卫队员倒了一大片,从前方飞来的子弹非常准确的击中每个人的身体,抽走他们身上的热血。溶化了地下的积雪,大地一下子由雪白变得深红。
奇卡奇科夫不得不带领赤卫队员后退。事实上就算不后退,他也管不了他的部队了,大量的死亡不是谁都可以承受得了的,经过西伯利亚、阿拉尔山脉、莫斯科战役的失败,赤卫队员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斗志已经一落千丈,在与中**队的对阵中,很少见到那种视死如归的豪情壮志。
袁志祥却是怒火中烧,咒骂着:“他娘的,没有种就不要学人家偷袭,这样不堪一击,打几枪就跑了,像个什么样,有本事就别跑,跟老子好好练练…”
“追!”袁志祥怒不可遏地跳出雪洞,率领全连追了上去。
雪地里出现了一道奇观,几千人在前面跑同,两百来人在后面追,逃跑的人的数量是追击的人的十几倍。
奇卡奇科夫看到这一幕,觉得痛心疾首,他在一块山坡上停了下来,并企图让他的部队停下来,以击败追击他们的中**队。因为人数实在相差太过悬殊了。以至于让奇卡奇科夫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站住,站住,给我站住…”奇卡奇科夫不停一向天空开枪,但是雪地的脚步声掩盖了他的声音,士兵们从他身边穿过,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奇卡奇科夫看到刚才那个中尉连长,跳过去企图抓住他,同时叫道:“站住,你给我站住…混蛋,快点组织反抗,中国人不多…”
中尉连长果然站住了,远远地怯怯地望着奇卡奇科夫,可怜巴巴地说道:“亲爱的首长,请您原谅我吧,我父亲上战场死了,我有三个兄弟,两个也战死了,我还有一个妹妹,长得很漂亮,我要回去保护她,送她到乌克兰,以免被中国人霸占了…对不起了…”
“混蛋!”奇卡奇科夫骂着,这里一颗子弹飞来,从侧面击中了奇卡奇科夫的脖子,强大的惯性把奇卡奇科夫推倒了,像狂风推倒一棵腐树一般,没有任何征兆地倒下了。这加重了赤卫队的逃散。
赤卫队们一股脑地逃向火车站,当袁志祥的连队追上来的时候,赤卫队又被迫仓皇撤出瓦尔代的火车站。瓦尔代赤卫队的散乱的队伍,把科林诺夫少校的队伍也冲散了,最后大家一起逃。
在火车上,一些逃散殆半的赤卫队员乱哄哄地爬上了火车,但是等了一下之后,发现火车并没有开动,于是恍然大悟起来,原来前方的铁路已经被截断,而且是他们自己的杰作,为的是防止中国人乘坐火车攻打圣彼得堡。
这真是害人终害已,车上的赤卫队员们又连忙跳下车来,沿着铁路向北方跑去。
赤卫队员们有的扔掉了一切累赘和笨重的东西,包括步枪,至于那两门大炮,更加没有人管了,整个部队一片乱糟糟的。使人感到缺乏组织,缺少一个坚强有力的人,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完全可以把这些实际上是一支相当可观的队伍组织好,派上用场。
因为,在他们后面追击的只是一个只有两百来人的步兵连,而且他们追到火车站之后,也停下了脚步。
大部队跑了一阵子,来到一个小镇,这里没有中**队,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位中校,他叫做戈尔波夫,长得仪表堂堂,一副大胡子稠密而又有威严,他跟那些赤卫军的指挥官迥然不同。而且他带着一个正规的红军步兵团,在他的指挥下,把散乱的赤卫队员们拦了下来。
戈尔波夫中校他雷厉风行,把这些失去指挥的赤卫队跟自己的步兵团打散,重新整编成一个步兵师,并且很快就把队伍整顿好了。
赤卫队员们都服服帖帖地听他调遣,他们看到他身上有一种赤卫队里缺少的东西:他能把指挥人员团结起来,有条不紊地分配任务,进行领导。
就是他,戈尔波夫中校,这位两颊鼓胀、目光凶狠,长得威严的军官,正在挥舞着马刀,在小镇的车站外面的广场上对他新编的士兵大声地吼叫,在训话:
“你们在干什么?一群窝囊废,见到中国人就跑,……我以革命的名义命令你们听从我的指挥!……什——么?……如果谁敢蛊惑人心!我就枪毙谁,混蛋!……住口!……中国人再怎么厉害,他们也是两条腿,个头比我们还矮,凭什么就怕了他们…谁要是怕了,谁就不是布尔什维克…谁要是再敢跑,谁就是反革命分子,老子一枪崩了他,从他的屁股一直打到他的头顶…”
赤卫队员们真的都听从他的指挥了。甚至于有很多人由于旧日的习惯还颇为欣赏他这种粗鲁爆糙的作风。(未完待续。。)